姜雪比鱼徽玉大一岁,听说家中还有一位小两岁的弟弟。鱼徽玉想到她这几日的关照,便要做出报答。
“我有几样新饰,姐姐看看喜欢哪个?”鱼徽玉下榻,走到妆台边,里面是她从京城带回来的饰物,多是全新没有佩戴过的。
饰盒打开,琳琅满目,看起来价值不菲。
“只是迈迈的东西!”姜雪一眼看到一枚戒指,她拿起那枚戒指,看到上面的刻字,神色激动,“真的是迈迈的。”
“姜姐姐认识这枚戒指的主人?”鱼徽玉迟疑。
这枚戒指是她回江东路上结识的一位大人所赠,蓦然,鱼徽玉想到什麽,那位大人姓姜。
“这是我弟弟的东西,徽玉妹妹怎麽会有这个?”姜雪有些语无伦次。
鱼徽玉了然,解释道,“我来江东时坐船,那位姜大人住在我隔壁,有过几面之缘,姜大人说是要来江东任职的。”
“当真?他在江东?”姜雪还不知此事,万分惊喜。
“是。”鱼徽玉点点头,她瞬时明白,姜雪就是姜迈口中逃婚离家的姐姐,如此说来,还真是缘分,鱼倾衍救的是姜迈的姐姐。
“姜姐姐可要去见姜大人?想必姜大人就在江东官衙之中。这枚戒指,姜姐姐不妨带去吧,姜大人说官衙之中见到此物,定会放行。”鱼徽玉道。
她拿着姜迈的戒指也是无用,她没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姜雪却摇摇头,放下戒指,“既然是迈迈给你的,就是你的东西,我怎能拿。我本还挂念弟弟,没想到他竟离我这麽近,只是当初我离家未与他说一声,如今倒有些无颜见他了。”
鱼徽玉上前一步,安慰道,“姐姐莫要多想,姜大人还与我说过担心姐姐,他离开镜州,其一原因也是为了寻找姐姐。”
姜雪闻言诧然,她柔柔一笑,“那我去重新梳洗一番,去官衙见他。”
鱼徽玉随之一笑,想到他们姐弟关系如此好,不免有几分感概。
姜雪离开後,鱼徽玉出门走走。
自从鱼倾衍搬入老宅後,宅中时而会有江东官衙和鱼氏族中的人来往,多是鱼徽玉陌生的面孔。
听闻齐州出了乱子,鱼倾衍此次来江东也是为了此事,前几日鱼徽玉还隐约听到他们上定西王私下招募兵马的消息。这些人行事匆忙,再具体的事,鱼徽玉就不得而知了。
三日前,官衙内出了一桩震撼衙中上下的事。
吏部侍郎竟然动手打了左相,详细原因无人知晓,好像是个人恩怨。但眼下朝中事态紧急,两个人又不得不一起共事,再度谈论公务,衙内其馀人只能当没发过一样。
鱼徽玉刚出院子没几步,看到熟悉的身影,他似乎也看到她了,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对方转身要走。
“沈朝珏。”鱼徽玉叫住他,看到他这般举止实属觉得奇怪。
他躲什麽。
沈朝珏停下步子,微微侧过脸。
鱼徽玉上前,看到青年唇边因破裂有血迹,颧骨处有淡淡的乌青,她蹙眉,“你怎麽了?”
“摔了。”
“怎麽摔的?”
“被狗追了。”
鱼徽玉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还顺着问,“你不是最喜欢狗了?”
沈朝珏哑口无言,他注意到鱼徽玉微白的唇色,“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前几日秋雨受寒,有些着凉。”鱼徽玉淡然。
沈朝珏伸手,鱼徽玉不解他要做什麽,正欲躲避,他的手背先一步贴上她的额头,说了句,“这麽凉。”
鱼徽玉擡手推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你的身子不能受凉,是不是肚子又疼了?医师来看过了没?”刚才鱼徽玉的手碰到他的手时,沈朝珏发觉她手冰冷,他不由分说握住鱼徽玉的手,宽大温暖的掌心轻而易举包住她的纤手。
鱼徽玉“啧”了一声,刚要挣脱,他长指向她腕处探去,按在脉搏处。
“你体内还有寒气。”
“和你没关系。”鱼徽玉挣开他的手指,没好气道。
“怎麽和我没关系?”沈朝珏止住。
当初鱼徽玉若不是为了生孩子,她也不会腹痛,後来沈朝珏请了许多名医来给她看过,常与人打探哪里有医治女子小産的名医,煎了不少补药,好不容易将她身子调理过来,如今才没有留下严重的病根。
那时沈朝珏就不让鱼徽玉喝凉的,在一起时,总要常常去探她手心的温度,为她暖手暖脚。穿着上更是细致,以防她穿得单薄受冷,睡前都要查看她是否掖好被子,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放心。
“再如何都是我种下的因,得到的报应,是我自己的劫难,现在和你没关系。”鱼徽玉道。
“你别胡说。”沈朝珏皱眉,想再去把她的脉搏,却碰到她手指上冷硬的戒指,很是眼熟,他当即冷了声线,“这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