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
“啊?”季姰莫名,视线下移,自己的手不是还被他攥着不放呢么?
察觉她疑问目光,沈祛机压下心头不耐,淡声道:
“另一只手。”
季姰不明所以地将手伸过,方才被钳制好半天不放的手总算得以解脱。沈祛机拉过她这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低头细细地擦拭着她方才沾了蜜渍的手指。
“……”
有时候她真怀疑沈祛机有洁癖。
好在沈祛机貌似不生气了。季姰觉得有些事还是得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就是不知道眼下他愿不愿意配合。
面前人眼睫微垂,一言不发地仔细用帕子为她擦手,神情好似在研究剑谱一般。季姰酝酿片刻,开口道:
“其实我今日此番,是为了不打不相识。”
沈祛机闻言抬头瞧她,表情不言而喻:她又在说什么胡话。
“自然,咱们过了认识这一步,但目的类似。”季姰有些苦恼地挠挠头,似乎觉得这不太好形容,“就是冷静下来化干戈为玉帛,然后解怨释结,友谊长存。”
果然是胡话。
沈祛机闻言无甚反应,照旧低下头去继续方才动作。
季姰有些无奈,合着她的手比她还更令人在意。
“大师兄能不能同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第一?”
少女一手托腮,往前靠了靠,一派洗耳恭听之态。
沈祛机一顿,而后面不改色道:
“问这个有何用?”
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话当然不能说,季姰睫毛微颤,转而浅笑道:
“好奇嘛。我想了解大师兄,说不准我能帮上忙呢?”她鼓腮吹气,“无论大师兄照顾我是否出于自愿,在我这都是论迹不论心,方才又肯定大师兄不会伤我,我自然要回报。”
沈祛机捏紧锦帕。
论迹不论心么?
心为形役,又如何与其所表痕迹脱离开来?
可是若不认可她的话,按行迹来看,此心又何能称之为形役?
一种本能阻止了沈祛机深想下去。
他勉强回神,觉得她既然问了,他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毕竟他在剑道上从来不回避。
“你可知我为何修习剑道?”他淡然出声。
“因为你是练剑的好苗子啊。”季姰不明白他怎么提这个,“大家都说你天赋异禀,长处自然要发扬。”
闻言沈祛机嗤笑一声,眸中情绪难辨。
“当然,就是不知道你自己喜不喜欢。”季姰很能察觉别人脸色,“只是之前瞧大师兄那么努力,以为你是乐在其中。”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把你变成了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