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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米香杂院义结金兰（第1页）

第26章米香杂院，义结金兰

新摊位的鏊子刚支稳，第一缕阳光就斜斜地照在摊面上，把面糊烤得金黄。小燕子蹲在竹筐边，帮着柳红把新做的酱菜坛子摆整齐，鼻尖萦绕着芝麻和酱汁的香气，忽然拍了下手，像是想起什麽要紧事。

“对了！”她直起身，裙摆扫过地上的碎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柳青柳红，“你们别总叫我方姑娘啦，听着生分。我小名叫小燕子，我爹娘和大哥都这麽叫我，你们也这麽叫我吧！”她说着，还俏皮地歪了歪头，辫子上的红绳随着动作晃了晃。

柳红愣了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小燕子？这名字真好听！跟你这人一样，活泼泼的！”她拉着小燕子的手晃了晃，掌心的薄茧蹭着小燕子的手背，暖乎乎的，“那以後我就叫你小燕子啦！”

柳青也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小燕子，听着亲切。”他把刚摊好的煎饼递过来，“刚出炉的，加了双倍芝麻。”

小燕子接过煎饼咬了一大口，热乎的面香混着芝麻的脆甜在嘴里散开，她含糊道：“好吃！”正说着，眼角瞥见街角家丁提着两个布袋子站在那里，便朝他们招了招手，“那是我让家丁带来的东西，你们帮我拿过来呗？”

家丁应声上前，把沉甸甸的布袋子放在摊位旁的空地上。小燕子解开绳子，露出里面白亮的大米和细面，还有两包红糖和干果。“这是给大杂院的爷爷奶奶和孩子们带的。”她指了指布袋，语气软下来，“我昨天路过瞧见杂院里的烟囱冒烟晚，想着许是米粮不凑手了。”

柳红掀开米袋，雪白的米粒滚出来几粒，她眼眶忽然一热，赶紧别过头用袖子擦了擦：“小燕子，你……你怎麽想得这麽周到？”大杂院的老人们总省着米粮给孩子吃，自己常啃干硬的窝头，这话她从没跟外人说过，小燕子却看在了眼里。

柳青也愣住了，握着面糊勺的手停在半空。他见过不少富家小姐，要麽娇纵要麽疏远，像小燕子这样真心实意惦记着杂院冷暖的，还是头一个。他喉结动了动，半晌才低声道：“这让我们怎麽谢你……”

“谢什麽呀！”小燕子摆摆手，煎饼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红，“我喜欢大杂院的热闹，喜欢爷爷奶奶讲故事，喜欢小孩子们追着跑。再说了——”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却带着兴奋，“我跟你们一见如故，总觉得早就认识似的。我想……咱们不如结拜吧？以後就是异姓兄妹，一家人！”

“结拜？”柳红眼睛倏地亮了，拉着小燕子的手更紧了，“真的能行吗？我们……我们就是摆摊的，你是……”

“身份算什麽呀！”小燕子打断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柳青柳红，“心里亲近才最要紧！我爹娘常说，交朋友要看心，不看门第。你们心眼好，讲义气，我小燕子就认你们这个哥哥姐姐！”

柳青看着小燕子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嫌弃，只有真诚的热望。他猛地攥紧拳头，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好！小燕子，从今往後你就是我柳青的妹妹！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我！”柳红挺起胸脯，辫子甩得笔直，“以後你就是我亲妹妹，我给你摊一辈子煎饼，加双倍芝麻！”

正说着，远处传来杂院孩子们的嬉笑声，几个半大的孩子背着柴火跑过，见了柳青就喊：“柳大哥！柳红姐！”小燕子笑着朝他们招手，把布袋里的干果抓了一把递过去：“拿去吃，甜的！”

孩子们怯生生地接过去，见她笑得温和，便叽叽喳喳道了谢，蹦蹦跳跳地跑远了。柳红看着这场景，忽然想起什麽，推了推柳青：“哥，你忘了？小燕子刚才说你武功好呢！”

柳青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会点庄稼把式，谈不上好。”

“别谦虚呀！”小燕子挑眉，拍了拍自己的腰侧——那里藏着萧剑给她备的小匕首，“我大哥教过我几招防身术，总说我练得糙。你要是不嫌弃，以後得空咱们切磋切磋？让我也学学真本事！”她说着，还学着萧剑的样子摆了个起手式，胳膊却没伸直，引得柳红“噗嗤”笑出声。

“好啊！”柳青眼睛也亮了，江湖儿女最喜切磋武艺，他看着小燕子灵动的样子，心里早没了拘谨，“等收了摊，杂院後面有空地，我教你几套实用的，遇到歹人也能自保。”

“一言为定！”小燕子伸出手，掌心朝上，“那结拜的事就这麽说定了！找个晴天，买上三炷香，对着天地拜一拜，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柳青和柳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热乎劲儿。柳青伸出宽厚的手掌，柳红也把温暖的手放上去，三只手叠在一起，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像握着一团暖融融的火。

远处茶馆的夥计吆喝着“上好的龙井——”，近处煎饼的热气腾腾地往上冒，阳光洒在三人脸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缠在一起。小燕子看着柳青憨厚的笑丶柳红发亮的眼睛，心里忽然无比敞亮——这京城的日子，有家人，有朋友，有烟火气，真好。

躲在街角老槐树下的萧剑，看着妹妹和那对兄妹笑得眉眼弯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风吹过树叶沙沙响，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这丫头，总能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只要她开心，这市井里的情谊，便让她好好珍惜吧。

杂院的烟囱里渐渐升起炊烟，混着煎饼的香气飘向天空。小燕子帮着柳红把米和面搬到杂院门口，看着老人们迎出来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京城的阳光，比江南的更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