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吾穿着大领口的绸花衬衫,敞开的脖子上有好几道明显的女人指甲抓痕,身上混杂着多种香水味。
对于这人的生活,弥纪庭懒得过问,只是冷淡地开口,“你找我,是不是苏晚母亲的病情出了什麽问题?”
“算是吧。”
苏吾晃着手中的酒杯,“我和苏晚通电话时你也在,应该知道她母亲的手术要成功并不容易。既然你也不希望她母亲有事,那麽请医生手术的费用这一块,能不能支援一下?”
“上次的一千万,这麽快就花完了?”
“那笔钱是买字画的,当时就花完了。”
“你安排心脏手术,你父亲知道吗?他没给你钱?”
“他多忙啊,哪里顾得上柳思敏的死活。”
苏吾的语气带着不掩饰的鄙夷。
弥纪庭看着他,“也就是说,这次手术是你个人计划?”
苏吾放下酒杯,“你不要对我这麽大敌意行不行?你和我都不希望柳思敏有事。如果没有柳思敏,苏晚不可能听话,这对苏家是资源合作上的损失,对你弥老师,却是感情上的损失,是千金难愈的吧?”
弥纪庭冷笑一声,“哦?你怎麽知道她嫁我,不是因为喜欢我?”
苏吾讥讽,“她要喜欢你,你们结婚至今哪会还没有孩子?
“你不用拿这种圣人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我不过是喜欢玩几个女人,但是你!外面人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我可是亲眼所见,你22岁的时候……是怎样冷酷无情的人!
“你痛快一点,再给我一千万,让柳思敏的手术顺利!否则,柳思敏哪天忽然死了,你看苏晚会不会立刻和你离婚,让你痛不欲生!”
弥纪庭并不吃他这一套,站起身,“钱,我不会再给,上次已经说过没有下一次。”
苏吾见他要走,上前拉住他,“你真的不在乎柳思敏的死活?她要是死了,苏晚不会留在你身边的!”
弥纪庭掰开他的手,“我在不在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在乎,会想尽办法帮柳思敏续命,以她要挟苏晚,进而要挟我,要挟弥家。”
说着,他拿出准备好的支票,拍在苏吾胸前,“这十万,是支付下周三苏晚坐苏家飞机去美国的费用,你收好。也请你整理好柳思敏的病情,别让苏晚看出什麽破绽。”
弥纪庭走出会所大门,司机为他拉开车门。
上车後,弥纪庭给疗养院的医生打电话,确认苏吾提到的心脏手术确有其事。
他请对方多多费心,对方是他多年的老朋友,表示一定拿出最高水平对待柳思敏的换心手术。
随後医生关心起弥纪庭的个人生活,“怎麽样?和初恋的婚後,还顺利吗?”
弥纪庭苦恼地揉揉眉心,“下周三见面时,你也帮我检查一下心脏吧。”
“不是吧?去年六月体检结果很好的啊?”
去年六月。
那时他还没遇见苏晚,也没和她近距离接触。
“现在不好了,它跳得太快了。”
特别是那晚在窗边,苏晚趴在他肩上,呼吸急促地一遍遍喊他名字,求他慢点的时候。
那个片段过于真实。
有时他自己想起来,总觉得指尖很烫,也觉得太不敢置信。
而此时的家中,苏晚对着浴室镜子发呆。
发热让她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但比这更让她心烦的,是那个装着五张女性照片的纸袋。
她犹豫再三,还是拍照片发给堂弟妹Lina。
晚:【你说,他这是什麽意思?】
Lina很快回复:【哇!这些女人看起来都很优秀啊!但是,弥先生应该不是那种人。】
苏晚叹了口气,【也许只是工作资料。】
正聊着,一楼传来阿姨的招呼声。
弥纪庭听阿姨说苏晚还没下楼便上了二楼。
苏晚只来得及收拾照片,来不及走出门口,一迎头就撞上弥纪庭的阴影。
“药买了吗?”
“止疼药还是不能多吃,有副作用。”
苏晚抓过药盒,剐了他一眼。
“谁愿意吃?但真的很疼。要不,我和弥老师试试做一次更深入的交流?”
弥纪庭倒来温水,拆了药片一起给她,目光落在她右脸,“怎麽好像又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