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擡头,弥纪庭弯腰坐在她身边,顺势收走了她的手机。
“拜托你,我要查东西,”苏晚抗议。
弥纪庭边摇头边说,“能在网上慢慢查的,应该也不是急事。”
话也没毛病,苏晚就是不甘心被他绕进去,“那你没赶去处理德国的事,它也不是急事吗?”
弥纪庭微怔,“齐颜从试验场的高空坠落,腰椎伤了,以後可能要靠轮椅了。”
苏晚听了脸色一白,“……抱歉,我没想到这麽严重。”
“和你没关系,德国那边承认是他们的责任,愿意全权赔偿,但是齐颜的腿,无法挽回了。很多事一旦发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事故是这样,感情也是。
就拿他和苏晚来说,现在的他们和半个月前的他们早就不一样,也早就回不去了。
在他眼里,她好像眨眼就从十六岁少女变成了现在这样,喜欢跟他擡杠,也能诱导他産生更多原始欲望。
柳思敏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庆生只简单过了,苏晚在病床边陪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啓程返回深市。
还是坐苏家的私人飞机。
苏晚没了手机解闷,靠在各种地方打盹,仿佛在用睡眠掩饰与妈妈分别的焦虑。
“我们到家了。”
苏晚猛地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懵。
弥纪庭离她很近,微凉的指腹擦过她的眼尾,声音就像还在她的梦里,很不真实。
“又做噩梦了?”
“嗯,梦见你绑着我,不让我出门,吃喝拉撒都在卧室里……好可怕。”
苏晚边说边把手搭到弥纪庭的脖颈上,仰着头看他,“但你说过,你没有那种癖好。梦都是假的,可能是我想绑住你,不想让你离开我吧!哈哈——”
她的笑声被弥纪庭的吻堵了回去,很轻,慢慢碾过她的唇。
她身上没了他沉迷的桃子香,换成另一种热带水果的香,却同样让他上瘾,舍不得松口。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秒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回深市的第二天,弥纪庭接到赵卿卿从德国来的紧急电话,说,合作方态度很强硬,她对项目不够了解,没能说服合作方让步。另外齐颜已经出院,居然想坐轮椅去试验场。
弥纪庭觉得齐颜在胡闹,立刻答复赵卿卿,他马上赶过去。
上飞机之前,他才想起该告诉苏晚一声,结婚後他一直向苏晚报备行程,让她随时知道他在哪儿,在做什麽。
谁知道呢,也许,苏晚并不在意他在哪儿,在做什麽。
【要去德国一趟,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了。】
苏晚盯着手机里他的消息,第一反应是,轻松。
她难道不想见到他?
脑袋里蹦出两个小人,互相battle。
一个骂她:你忘了吗?你喜欢他八年,他回不了家,你该难过的。
另一个劝她看清现实:难过有什麽用?他永远不会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
晚上有超强台风,伴随强雷暴天气。
窗外的风慢慢变大,手机反复推送着市政的红色灾情预警,提醒不可外门!
家中的阿姨下午就回了家,苏晚把一楼二楼的窗户加固铁架检查了最後一遍,给堂弟妹Lina发微信,【好了,我现在过去。】
Lina刚才一直在劝她,台风天最好不要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
苏晚去苏家坐的是弥纪庭的车,司机送她到老宅门前,她让司机赶紧回家。
Lina牵着白牧sunny出来迎接,sunny挣开狗绳,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