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峰“呸”出一口痰来,史战南躲过,神色阴郁了几分。
“我去你的相亲相爱,这个班里老子说了算,你要么就去最后一排坐,要么就让你尝尝老子的拳头!”周建峰霍然起身,却比史战南矮了半头。
史战南声音冷冽,问道,“你是真打算给脸不要脸了?”
周建峰拿起桌上的语文书,二话不说就往史战南脸上砸去。
语文书还没到史战南脸上,周建峰只觉得肩膀被人抓住,他身体猛地腾空,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史战南重重摔倒在地。
这个过肩摔是真漂亮,史战南站在原地未动,周建峰哀嚎着躺在水泥地上,浑身像是散架了般,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要脸还是要命?”史战南顺手抄起个凳子,笑吟吟看着周建峰,凳子腿就在周建峰眼前晃悠,仿佛随时都会砸到他脑袋上。
周建峰没想到这个重点班的学生下手会这么狠,说好的尖子生都是脓包呢?说好的这些人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呢?为什么这个史战南不按常理出牌呢?
“行,行,我走,你……你别以为我怕你,我是……是不想和你计较!”周建峰扶着桌子站起来,他浑身疼得要命,跌跌撞撞抓着书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学习委员早就一路小跑去班主任办公室打小报告了,班主任闻讯赶来时,教室里风平浪静,倪宝珠正坐在座位上整理书包。
“发生什么事了?谁和谁打架了?”
班主任姓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走到倪宝珠座位前看了看,目光又转向最后一排的周建峰,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倪宝珠后排的史战南身上。
“陈老师好,我是一班的史战南,从今天起,我就是三班的学生了。”史战南站起身来不卑不吭说道。
老师向来都喜欢学习好的,这全年级的尖子生都在一班,他们这种带普通班的老师是可望而不可即,现在有这个尖子生自己转到班里来,她当然欢迎了。
人工呼吸
“我听年级主任说了,史战南是吧,你这样,你把座位往中间这一排挪一下。”陈老师给史战南挑了个学霸级别的座位,中间位置,正对讲台。
史战南笑,“陈老师,我就坐倪宝珠后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陈老师神色讪讪的,她半晌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行,只要不影响你学习就行,你是从一班转过来的尖子生,成绩一定得稳住,期中考时一定得给咱们班争光!”
与史战南聊完,陈老师这才将目光转在倪宝珠脸上。
“倪宝珠,听你家长说你前几天病了?既然你身体不好,我对你也没有什么严格要求,就一点,不要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尤其是史战南!”
倪宝珠脸皮抽了抽,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以前的倪宝珠是班主任眼中的头疼学生?
她扭头望向斜对面的倪等昧,只见倪等昧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仿佛在说,“没错,你以前就是不听话的学生!”
这场几十秒就结束的斗殴事件班主任也没追究,她想必也是知道周建峰的德行,所以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早读课开始了,倪宝珠拿着语文课本,却不知道该读哪一页,一只瘦小的手却伸了过来,将课本翻到了第32页。
“今天课堂上,灭绝师太要检查背诵李商隐诗两首中的《锦瑟》,你赶紧背,别被师太抓住了!”说话的人是倪宝珠的同桌,一个皮肤微黑身材瘦小的女孩子。
倪宝珠扫过她书皮上的名字,彦凤宁,倒是个好听的名字。
灭绝师太自然就是语文老师了,倪宝珠看着课本上的字,心中又是陌生又是亲切,上一世,没有上学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遗憾,现在能弥补前一世的遗憾,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史战南没有摊开课本,他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怔怔看着倪宝珠的后脑勺,看着她头发上那一朵小小的珠花。
那一天,他救了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谁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在下雨的傍晚跑去南山脚下的树林里呢?谁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偏偏去那个人迹罕至的深潭边呢?谁知道他会恰好遇到浑身湿漉漉几乎没了气息的倪宝珠呢?
他摸了摸她的鼻子和大动脉,似乎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然而他还是将她从水中捞出来,将她平放在地上,给她做了人工呼吸。
没错,是人工呼吸,他的唇贴着她的唇,将自己的气息渡给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她竟然活了,竟然低低哭了,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狂跳和喜悦,他一刻不敢耽搁的抱着她,一路狂奔回军区大院里,将她送回了倪家。
直到现在,他都还觉得这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样,下雨天他不爱出门,那个深潭他从未去过,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他怎么找到那里的。
倪宝珠回家后,倪之羽专门找到他,问了他很多问题,但是他的回答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若非倪家与史家是世交,倪之羽肯定会怀疑他就是绑架倪宝珠的歹徒,或者帮凶,毕竟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头疼的课程
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倪宝珠终于见到了彦凤宁口中所说的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姓魏,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老师,她穿着件浅灰色西装,头发板板整整梳在脑后,发丝半黑半白。
她手里拿着根教鞭,站在讲台上目视全场一番,眼神扫过倪宝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