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熵自然还记得陆宴曾经的承诺,只是当初的自己还不具备感情,无法理解陆宴为什麽要这样说。而现在再听来,白熵却只觉得这句话让自己的心湖荡漾,泛起不安却又不被期许的涟漪。
白熵垂着眼睛没有再说话,而陆宴看着沉默的他,眼中的神色不可谓不复杂。
他不知道白熵在想什麽,但是他知道,他或许需要给白熵一些时间。
因此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拉住白熵的手腕,继续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昏暗的走廊里便没了声响,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只是这条走廊,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陆宴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扇门。
那不是一扇寻常人家会用的门,它太花里胡哨了,有着娱乐场所才能见到的夸张装饰物。此刻,它就那麽突兀地出现在了尽头,所表达的意图也非常明显——打开门,走进去。
周围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再继续行走了,陆宴仔仔细细将这扇门观察了一遍,在最终决定开门之前,又有些担忧地回过头,看了看白熵的状态。
白熵似乎在想什麽,他并没有意识到陆宴的行为。而文鳐鱼似乎也跟着主人陷入了沉思,它徘徊在白熵的肩头,吐着一串串细小的泡泡。
陆宴眼底的光动了动,但是他最终没有打扰白熵,而是坚定地打开了房门。
“哇啊——!”
一声尖叫,伴随着房门的开啓而传了过来。陆宴眉头皱了皱,在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想之後,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剧场,有十排左右的梯形座位,最下面,是一方小舞台和中心架起的大荧幕。不过现在,舞台上没有人,荧幕上也没有东西,只有几盏灯在亮着,点亮了舞台,也成为了这个小剧场里唯一的光源。
昏暗之下,陆宴能看到有大概十多个男女,正三三两两地站在小剧场的不同地方。
显然,这些就是被魇兽卷进来的受害人。而现在,这些不知所措的受害人们,正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陆宴和白熵的身上。他们不太清楚两人的身份,其中便有大胆一些的人走上前来,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哨兵?向导?”
陆宴倒是没有急着回应他,他只是仔仔细细将眼前的人数清点了两遍,终于还是皱起眉头来,道:“我是来救你们的哨兵,这是我的向导。我知道你们被魇兽袭击了,但是好像,是不是现在在这里的人数有点不太对?”
他很清晰地记得,案发现场,被魇兽攻击的人数,应该是十五人。
然而现在,这里只有十二人。
“有三个人离开了……”
一个年轻女生虽有犹豫,但还是开口位陆宴解释起来,道:“他们说不想在这里等,就先离开了……”说着,她指向了开在小剧场舞台旁边的一扇小门。
小门外有光透进来,只是不知道会通往什麽地方。
陆宴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像是过了道闪电似的,猛地一痛,连带着出口的脾气都暴躁起来,道:“什麽时候出去的?他们都没有看过《指南》的吗?他们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出去是什麽行为吗?”
陆宴气恼的言语显然吓到了这些还在不安的人,他们一个个更加紧张起来,甚至传来了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而陆宴则心急起来,眼看着就要从那扇小门离开。
“陆先生!”
反而是反应过来的白熵拉了他一把。
陆宴被这麽一拽,倒是冷静了几分,他的脚步滞了滞,在停下来的瞬间,却猛然听见舞台上传来一阵机器啓动一般的声响。
这声响很大,不止是陆宴,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而下一秒,舞台上的灯光,如同电影即将播放一般,尽数关闭了。而那位于舞台中央的荧幕上,却出现了一片晃动的雪花痕迹。
当真像是电影要开场一样。
一时间,整个小剧场里的人的目光,都被这个荧幕上即将播放的内容吸引了。有人发出几声短促的叫声,但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地等待银幕上的内容。
[欢迎光临兔子乐园!]
倏然间,一个抱着胡萝卜的卡通兔子造型,猛地蹦到了荧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