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瞬间,火凤尖叫一声,腾空而起冲魇兽冲了过去。而魇兽却依然悍然不动,只有整个“安全屋”的玻璃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爆响。
锋利的镜子碎片像是雨点一般落下,每一块镜面中,却都反射出一只狰狞的类人怪物。
它们似乎在一瞬间,不再惧怕阳光的灼烧,张开了那一张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冲陆宴和火凤的方向扑了过去。
可还不及那些怪物近身,火焰便已经在它们苍白枯槁的手指上燃烧了起来。不过是呼吸的一瞬间,仿佛有飓风裹挟着火焰,在鸟鸣声中呼啸着升成冲天的火柱。
过高的温度让怪物们也想要退避三舍,它们尖叫着,妄图从死亡的炼狱中逃离,可火舌却贪婪地席卷过它们的身体,将它们四分五裂。灼烧成一块块残缺的尸块。
魇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像是不相信一般,失控地尖叫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引以为傲的怪物,怎麽可能这样轻易地被一个哨兵解决掉!
盛怒之下,他却没有任何其他的行动,在火凤又一声啼叫中,他像是才回过神一般,慌张地想要寻找逃跑的路线。
然而这里是“安全屋”,除了铁门,哪里还有能离开的地方?
魇兽心急如焚,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冷汗,仿佛被烈焰烧灼出来的一般。
不要命了,他拼命的躲避火凤锋利的攻击和烈焰,然而他一擡眼,就看见陆宴站在了他与铁门之间。
都是因为这个人!都是因为这个人!
愤怒让魇兽红了双眼,他捏紧了拳头,怒吼一声向陆宴砸去。
陆宴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在魇兽的拳头到来之际,猛地躲开了他毫无威胁的拳头。
紧接着,一击重拳便落在了魇兽的肚子上。
陆宴毫无保留,这一拳下去,魇兽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凝成麻花了。
他痛苦地哀嚎一声,摔倒在地的时候,喉咙已经被陆宴钳住了。
巨大的力道仿佛能将喉管拧碎,魇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拼命地张大了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一声轻蔑的笑,却落在了他嗡嗡的耳朵里。
陆宴轻蔑地看着他,手上下了死力气,而火凤落在他的肩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垂死挣扎的魇兽。
“太弱了”,绝对的优势面前,陆宴不忘了嘲讽一声。
“……”魇兽不甘心,瞪红了眸子看着他。
“知道你为什麽太弱了吗?”陆宴却致力于让他死个明白。
火凤已经张开了死神的翅膀,赤炎几乎要将魇兽笼罩。
“因为啊——”
“你太像人了。”
成为了人,就是最普通的存在。没有力量,没有精神体,在危险面前,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
只有一副能被轻易碾碎的血肉之躯。
死亡的审判让魇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穷极一生追求的事情,会成为断送自己性命的存在。
他想要怒吼,想要咒骂,可火焰已经灼烧了下来,连他的尖叫声都烧灼了个干净。
几乎就在魇兽消散的同时,一阵巨大的,如同玻璃破碎的声响,从意识海的上空传递了下来。
“魇兽已死,大家可以出去了。”白熵做出了最後的判断。
劫後馀生的四人顿时露出解脱的表情,一时间,他们仿佛成为了不分彼此丶亲密无间的朋友,纷纷向对方道贺起来,说着恭喜的话。
白熵却没有参加他们的庆祝,他的目光还落在陆宴的身上。
虽然潇洒,但陆宴现在看起来并不轻松。他紧皱着眉头,甚至忍不住要压着太阳xue,才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面前的地上,只剩下一片烧灼的痕迹,那是魇兽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陆宴在这分崩离析的世界里感慨了一声,“你这只魇兽,肯定也觉得掐脖子不好受吧。”
他露出大仇得报似的表情。
然而白熵的眼底,电子数据困惑地计算着,似乎无法理解陆宴这个行为的深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