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很少吃饭,更多的时候是打营养针。
女护工看他醒着,精神状态也比以前好,不禁笑着开口道:“好好接受治疗,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时烊颤巍巍接过碗。
他知道,他再也好不了了。
碗“啪”的一声摔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护工惊住了,她连忙蹲下把所有碎片都清理干净。
甚至床上,时烊身上她都检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你等着,我再端一碗过来。”
时烊躺在被子里,从口中带着血吐出一片碎瓷片。
然后,把纱布扯开,重新划开了伤口。
鲜血浸润了床单,他的身体,禁不起一点折腾了。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他闭上眼,唇角扬起,像在笑,又像是在哭。
其实,他是喜欢她的。
只是他到现在才明白。
有些爱,是等不得的。
江洌番外
我是九岁的时候被父亲接回江家的。
在此之前,父亲把我和母亲藏的很好,因此,我从未从别人口中听到过私生子这三个字。
母亲是温柔的,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如此,只是她有两种温柔,一种是在看向我时,眼里柔柔的暖意,那是我长久心安的理由;一种是看向父亲时,那种拘谨的、虚幻的顺从,让人联想到镜中花、水中月的清冷。
也许小孩子天生敏感。
我察觉到,母亲应是不喜欢父亲的。
但父亲对母亲很好,两人之间看似是父亲掌控着我和母亲的一切,实际上,母亲只需要皱一下眉,父亲便已经败下阵来。
回到江家之后,我才知道他还有其他的孩子。
据说是江家前任家主,也就是我父亲的父亲,给他安排的一些女人。
江家世代家训如此,拥有江家血脉的孩子很多,但能真正记入家谱的,男孩只有一个,女孩则是两个。
男孩是下一任家主,而女孩则负责联姻,为江家谋取利益。
于是被父亲亲自接回去,着重培养的我,成了除我父母外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我父亲把我保护的很好,而我,为了母亲,也在一直拼命努力着。
十一岁的时候,我遇到了何雨。
她是我的邻居,有一天,她养的一条小狗竟然通过后院墙下的一个小洞钻进了江家。
因为后院安静,我常坐在那里的台阶上看书。
狗进来之后,先是对我狂吠两声,但它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奶狗,对我半点威胁也无。
还没等我把它赶回去,一个小小的,灰头土脸的人头就又从那个小洞里探了进来。
何雨看到我眼睛一亮,道:“可以把我的小狗还给我吗?”
我没说话,抓住狗的后颈,把它塞回了洞后。
“我叫何雨,是新搬来的,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你叫什么?”
“我叫……江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