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白半晌都没缓过神来,而从始至终林初言的表情都很平淡,见秦白不说话,往秦白那边挪了半步,将伞递给她:“拿着。”
秦白没接,而是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得的脸,沉默了良久,才用仅存的一点力气问她:“你还爱我吗?”
“爱。”林初言没有否认,但也不再热烈回应。
既然还爱,是不是代表着还能再坚持坚持?此刻的秦白就像溺水的人,迫切地想抓住一根浮木。
林初言太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也太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所以林初言没再给她希望,开口就堵死了所有的可能:“可是秦白,爱有什么用呢?我不要你的爱了。”
这比林初言说不爱她更让她感到难受,就算爱也不要你了,秦白听得明明白白,她就是这个意思,她不要你了……
秦白没有了要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她没接林初言递过来的伞,把手中的花塞到林初言手里,留下一句:“你处置吧,想丢就丢掉。”
说完就走进了雨中,秦白的步子很缓慢,林初言撑着伞看着秦白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从前觉得她穿衬衫很挺拔,此刻看来只觉得异常单薄。
爱而不得
秦白带着一身雨水回了家,连客厅的灯都懒得开,就这么穿着湿透的衣物倒在沙发上,她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沉的,好想睡一觉。
可惜才躺了几分钟,门铃声就响个不停,秦白觉得吵死了,只能勉强撑起身体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的是林初凡那张略显担忧的脸。
此刻秦白的狼狈在林初凡面前无处遁形,于是林初凡问:“你还好吗?”
“没事。”秦白的声音有气无力。
林初凡听出她的不对劲,伸手按开了门口的开关,客厅的灯照亮,林初凡才发现秦白浑身湿透,发尾还在滴水,而秦白此刻脸颊通红,嘴唇发白,一看就是受凉后的模样。
林初凡伸出手背去试探她的额头,果然滚烫,让林初凡眉头紧锁。
秦白想躲开她试探的手却没有力气,身体一软没站稳差点摔倒,林初凡立刻扶住她,可惜她力气有限,没办法把秦白往沙发上挪。
只能腾出一只手给谢清和打电话求助,谢清和刚刚睡着就被一个电话叫过来,顶着鸡窝头就来了。
两人合力把秦白扶到了沙发上躺好,秦白很难受的样子,双眼紧闭身体滚烫,口中不停念叨着“老婆”,林初凡和谢清和看她这个样子同时叹了口气。
要尽快把秦白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林初凡很识趣地避嫌:“你先帮她换个衣服吧,我回家去拿药。”
谢清和点点头,林初凡转身退了出去,等到拿着药回来的时候,谢清和已经给她秦白换上了睡衣,身上还盖上了厚被子。
林初凡边去接水边吩咐谢清和:“去找一床薄一点的被子给她盖上,她还在发烧不适合盖这么厚的被子。”
“哦。”谢清和又乖乖去找被子。
两人照顾到半夜,秦白的体温才降下来一些,惹得谢清和嘟囔:“好歹曾经也是指挥官,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造。”林初凡无奈摇摇头。
谢清和看着渐渐睡过去的秦白,突然有点同情她,掏出手机将秦白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拍下来就给林初言发了过去,动作快到林初凡都来不及阻止她。
林初凡太了解林初言的臭脾气了,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左右得了,她就猜到林初言恢复记忆后会跟秦白彻底分开。
她也不是没想过想阻止林初言去恢复记忆,但又一想真的能拦得住吗?就算不是现在,未来的某一天都有可能恢复记忆,这道坎两人迟早要面对。
谢清和的手机提示声响起,是林初言发过来的消息,只有几个字:麻烦你们了。
谢清和不高兴地嘟囔一句:“就这?都不关心一下她的吗!”
“算了,她们都分手了。”林初凡淡淡开口。
“秦白啊秦白,你也有被甩的一天。”谢清和一脸同情,甚至还伸出手替秦白掖了掖被角。
“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秦白?要不你俩在一起得了,我都有点磕你俩了。”林初凡眯起一双狐狸眼双手环胸。
“……?”谢清和无语。
第二日早上,秦白才昏沉沉地醒来,看林初凡和谢清和照顾了自己一晚上,有点过意不去,便让两人赶紧回去休息。
林初凡给秦白量了一下体温,见体温计上的数字恢复到正常值才放下心,嘱咐她好好休息,便拉着谢清和回家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门铃声又响起了,秦白拖着并不清朗的身体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西服戴着白手套的男人,还拎着两个行李箱。
“你是?”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陆先生派来打包林小姐行李的。”男人很规矩地站在门外。
秦白眼神有些黯淡,这是要彻底与自己划清界限了,什么念想都不留给自己。
秦白侧了侧身体让开路:“进来吧。”
“谢谢。”
林初言的东西并不多,在秦白的帮忙下,很快全收进了行李箱,男人突然指着床头放着的那个小恐龙玩偶问道:“请问这个也是林小姐的吗?”
秦白拿起玩偶,手指轻轻抚过,在游乐场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当时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不舍。
秦白将玩偶递给了男人:“拿走吧。”
男人收拾完道了一声谢,又规规矩矩退了出去关上门。
少了林初言的东西,秦白只觉得整个屋子空得可怕,像是她从来没有住进来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秦白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