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花花的大包子,他们过年过节才敢这么吃,还是赵哥儿会做人。
衙门往常都是九点‘开门’,科举提前一事来的突然,时间很是紧迫,这会要给参加童生考的学子们办理登记,衙门早早就开了。
方子晨让赵哥儿坐他旁边,怕乖仔凉着了,又将他整个人塞到衣服里,乖仔的脑瓜子从他衣领处漏出来,父子俩像是穿了同一件衣服。
他个十八岁的小伙,正是机体代谢最旺盛的时候,血液热腾,体温高,这会紧紧贴着,乖仔感觉像是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
他搂着方子晨的脖子,脸埋在他脖颈边,蹭了蹭,道:“父亲,暖暖滴咯。”
他声音还显困顿,长睫毛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一下一下扫着脖子,方子晨只觉痒得厉害,亲了他软乎乎的小脸蛋一口:“乖,你再睡一会儿,到了父亲叫你。”
乖仔打着瞌睡:“好~乖仔睡觉觉,长高高,以后保护父亲和爹爹,不让人欺负你们。”
赵哥儿闻言笑了笑,方子晨侧过头来,问:“冷不冷?”
牛车走的慢,但比两条腿快一些,迎面吹来的风凉嗖嗖的,方子晨特意坐在前头,为赵哥儿挡了些风。
“不冷,我穿······”赵哥儿话到一半,又改了口:“有一点。”
方子晨又挨他近了些。
族长正巧坐在方子晨对面,笑得满脸褶皱:“这孩子,真是乖!”
寻常孩子睡不够,被拉起来,总是又哭又闹。
乖仔就是显得没什么精神,但不会哭闹,该笑笑,该吃吃。
“嗯!”方子晨笑着,自豪得不行:“这孩子,随我!”
族长笑呵呵起来,笑到一半就猛的咳嗽。
他年纪和村长他爹差不多大,常年劳累,田里儿找吃的,风里来雨里去,六十多岁而已,却苍老得不行,走路得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
牛车颠簸,整个人像坐碰碰床一样,方子晨自个屁股就没安安稳稳端端正正坐稳过,自己都受不了,他都怕闪着族长的腰。
到了衙门,杨铭逸已经等着了。
方子晨又去找老王,登记这事儿繁琐得很,祖宗十八代都得盘查个清楚,没有熟人还真是不行。
这会也还早,牛车停在衙门口,赵哥儿抱着乖仔站在牛车旁等,杨铭逸看了他几眼,走过来。
“赵哥。”
赵哥儿抬眸看向他。
杨铭逸这人,他之前听方子晨说过,也听乖仔说过。
乖仔那次回来后,便跟他说,父亲工作的地方有个漂酿的叔叔。
方子晨说午间要教他半个时辰,两人单独呆一起,赵哥儿一开始心里还有点芥蒂。
他对方子晨的那个占有欲是他无法掌控的,明知道不应该,可心里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对方是东家的哥儿,识文断字,长得又好,因为自卑,因为不自信,方子晨在他眼里足够的优秀,因此对方身边一旦出现些姑娘哥儿,他就忐忑,坐立不安又草木皆兵。
不过这会看见杨铭逸,他心里就松了口气。
杨铭逸虽好看,可看着还小,而且气质冷冷清清,是方子晨挑选对象绝不会挑的那一款。
这种人,好看是好看,但只可远观,瞻仰欣赏,跟这种人在一起,怕是冻得够呛。
方子晨自认自己是个高冷男,两个高冷男神在一起谈恋爱,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互相飙冷气,有意思吗?
“你是逸哥儿吧!”赵哥儿笑了笑问。
“嗯!”杨铭逸靠近了些,目光落在他怀里,还在睡的,脸蛋红扑扑的乖仔身上。
赵哥儿把乖仔稍稍递了递,乖仔整张脸露了出来。
杨铭逸看得新奇,不由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指尖一碰,温热的软乎的触感传来,像戳在棉花上。
他控制不住,又戳了一下。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方子晨那么爱亲乖仔,软乎乎的,口感一定很好。
乖仔小嘴巴蠕动了几下,眉头叠起来,睫毛轻颤,似乎要醒过来。
杨铭逸吓了一跳,心都提了起来,刚要收回手,却被乖仔一把抓住。
杨铭逸接触这般小的孩子的机会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