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
唐沅一想,也是。
最终还是坐在那张离他极近的椅子上。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谢霁蘅也在她坐下时,松开握住她手腕的手,手掌自然的搭在扶手上,指尖离她的胳膊不过半拳距离。
另一只手,将茶案中央那碟还带着点温热的荷花酥,往她坐的方向,轻轻推近了几寸。
“尝尝?”
唐沅摇头,小眼神一直在瞟他。
他似乎不太高兴,冷冽的气场比屋里的空调都管用。
谢霁蘅靠回椅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扶手。
“现在,”他侧过脸,看着她卷翘的睫毛,声音低沉,“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这吗?唐沅。”
他第一次清晰地叫了她的全名。
唐沅听着系统接连减好感的提醒声,心里暗骂他狗男人。
但脸上还是表现出,没料到他会先问这个的讶异,随即带着点小小的认真回答道:“打暑假工呀。”
“暑假工?”谢霁蘅下意识地重复一遍。
养尊处优的他,从小到大,暑假这个词汇的后面,缀着的从来都是竞赛集训营、海外夏校……
他的生活轨迹清晰、优渥,且目标明确。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小姑娘的家庭条件可能并不好。
他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不知道脑补到什么,沉默了一瞬。
“今年几岁了?”
“十八。”唐沅声音清脆,带着不谙世事的坦率。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霁蘅眼底似乎翻涌着什么,但转瞬被漆黑吞没。
十八岁了,但也不能来这。
这地方,远不像它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和安全。
“一会跟我回去。”
“一会?不行,”唐沅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有工作呢。”
谢霁蘅抬眸,对着她那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眼睛,意识到她显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想说这里不好。
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竟一时有些难以启齿。
他还不想用那些黑暗的词汇,去玷污她此刻的纯净。
“什么工作?”
“还不清楚,听主管安排。”她侧过身子,手臂擦过他放在扶手的指尖。
“那你在这陪我。”谢霁蘅开口。
唐沅猛地一怔,以为自己听错。
陪他?她茫然转头看向他。
下一秒,红晕毫无预兆地从耳根烧到脸颊,像白玉染了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