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彻低声自语一句:“可惜了。”
不知是在惋惜宁知弦的才华,还是在惋惜一场未尽兴的猎杀。
随即他转过身,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风声重。
宁知弦不在此处,呼兰彻可以确信,久经沙场的直觉告诉他,宁知弦逃了。
很是不错,那么他们一定还会再度见面,完成这场未结束的厮杀。
他等着这么一天。
洼地重归死寂,风声呜咽而过,穿山掠原。
遍寻不到的宁知弦此刻疲惫至极,虽说先前的部分疲惫是她主动演出来的,但此时此刻,她是真得累了。
她早就料到呼兰彻会截杀她,断刃也是提前想好的计策。
她好像沉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全身都是尖锐到极致的痛楚,足以让她死死晕厥过去,可也像一根细微的线,勉强维系她一丝飘渺的生机。
她还会活着吗?
还能活着回家吗?
这一世,她还会死于恶名吗?
一切不得而知,但对宁知弦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君臣死社稷,无可厚非。
唯有一人,她挂念至极……
也愧疚……至极。
终究是她多思了,她好像说不出话了。
好多血沫,好多血沫堵在她的咽喉里,咽不下去。
好多……好多……
好疼啊,阿娘,好疼好疼,你给我吹吹好吗。
阿娘……我疼……
第3o章使诈
主帅驻扎的帐篷内,何非正在沙盘前踱步,脸上愁容未展。
他和薛主帅已经数日未曾通信,留守后方的他总是能察觉到军中的那点若有若无的躁动。
军心不稳啊。
这也怨不得将士。
和匈奴王庭的对峙本不该如此狼狈,即便占据上风,也断然不会节节败退至此,在主帅派给宁知弦一支精锐小队后,一切便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宁知弦和他的人马,如同泥牛入海,到现在都没个确切的消息传回营帐。
如何不令人心急如焚。
“报,京都来人——”
帐外传来亲兵的通传声。
何非依旧盯着沙盘,在脑海里分析起局势来,并没有丝毫分心。
京都来人?
他随口应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