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仗看得江逾夏眉头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你想在上面过日子?”
“大学不比高中,一天要跑好几个教室,下雨天难免会沾湿衣服。你没有寝室,我没空给你送衣服的时候,你让王姐给你送进来。”顾风耐心解释道。
“也没必要讲究成这样……”江逾夏小声嘟囔着,心里却是暖的。
西北旅行是江岚出资,顾风的奖金还剩很多。她配了一套台式机放在书桌上,又给江逾夏买了台笔记本,让她专门带去学校用。
“不要登录任何社交账号,通讯软件用完及时退出,最重要的是……”
“保持屏幕在视线范围内,绝不外借。”江逾夏打断了她,“你都说好多遍了。在你眼里,电子设备简直就是聚会上的饮料杯。”
“本来也差不多。”顾风严肃道,“现实中,大部分的信息外泄,都是偷看设备这种低级社工手段造成的。”
“啊对对对。”江逾夏憋着笑点头。现在她知道“社工手段”是什么意思了——社会工程学,一门靠人性弱点来解决问题的学科。
她报道要用的证件、军训期间要用的各种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总而言之,一切都在非常效率地稳步推进,除了一件事。
回到江城的顾风,再没让江逾夏碰到她的内裤边,连不小心坐到腿上的事情都没再生过一次。
“我在这方面好像要得不多,上次过后到现在还没感觉到需求。”顾风是这么说的。
与之相比,她另外一方面的需求却没有任何减退。
“等你得了颈椎病腱鞘炎就老实了。”江逾夏屡次伸手反被按住后,咬牙切齿地说。
尽管咬牙切齿,这一点“小小的差异”就像过去的许多差异一样,从她有些过大的心眼里很快溜走了,没能被滤网留在上面。
就在一天天一夜夜的忙碌中,两人先后迎来了开学日。
第39章报道
九月初的江城,暑气未消,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樟树叶特有的辛香。桂枫园外的林荫道上,行李箱的滚轮声连绵不绝,每一声都带着求学十余年的回响。
在一众拖着大包小包的人潮中,有两个身影显得格外从容。其中一个短刚刚盖过耳朵,无框眼镜下的目光静若秋水,另一个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长的马尾辫在东张西望间晃来晃去。
走进江逾夏的临时宿舍里,顾风扫了一眼书桌上方半新不旧的床品,略带着点局促和疑问看向身后的人。江逾夏没说话,只抬了抬下巴作为回应。
两人这一番眉眼官司,没点脑子的人恐怕看不懂。这套床品是顾风的,她的外住手续这两天刚办好,寝室还保留着。江逾夏的宿舍定下之后,她便将这些东西挪了过来。
临时宿舍是给办理了走读手续的学生们军训期间住的,这会儿其她几个室友还没来,床铺都空着。顾风将手上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去洗了个手开始收拾东西。
江逾夏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这种事不用问,顾风肯定提前擦干净了。
一时间,宿舍里只有窸窸窣窣整理东西的声音,就连窗外或者走廊里时不时传进来的声响都更热闹一些。
两人会如此安静,并不仅仅是因为默契,还因为昨天晚上顾风的一句话,“我们还是不要公开了吧。”
江逾夏追问很久,顾风只说担心压力和舆论——这两点江逾夏都毫不在意,但她也知道顾风心思细腻敏感,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顾风停下动作,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拿着钥匙的女生愣了一下,“啊……谢谢你。”
“客气。”顾风淡淡地应着,顺便扫了一眼门外的人。女生穿得整齐干净,长得也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身后两个中年人带着不少行李,看起来是女生的家长。
初次见面,这一眼平静的打量很正常,几人都对顾风笑了笑。顾风点点头,转身回去将行李箱往里拖了拖,继续收拾东西。
三人带着行李走进来,两个中年人接了盆水,各自擦拭起书桌和床铺栏杆。女生的目光在顾风和江逾夏之间打了个转,有点不确定地问道,“请问,哪位是我的室友?”
“我是。”江逾夏侧过身对她笑了笑,“商管二班,江逾夏。”
“你好啊。”女生脸上也绽开一个笑容,语气轻快道,“我是营销一班的,叫沈悠南。你们来得真早啊,都快收拾好了。”
“嗯。”江逾夏应了一声,没解释床铺的事。沈悠南见她兴致不高,便没再搭话,转过头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将柜子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顾风用小锁头锁住柜门,钥匙挂上江逾夏的钥匙圈,清空的行李箱也推到了墙边不碍事的地方。
做完这些,她拎起了江逾夏的小包,“走吧,带你去看看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