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宿拿起酒盏,好奇地凑近闻了一下,尉迟纣刻意叮嘱道:“勿要贪杯。”
“你酒量不好,容易醉。”
云宿点点头:“知道知道。”
“我不会喝多的。”
他才不要又喝醉社死呢。
老年人无法再来第二次。
既丢人又伤身。
因此,云宿仅仅只是品尝了一小口酒,便对其失了兴趣,转而无所事事地啃咬沾着糖霜的蜜饯。
见云宿百无聊赖的模样,尉迟纣一边饮酒一边问道:“怎么样。”
“还紧张吗?”
云宿疑惑地嗯了一声,反问道:“紧张什么?”
尉迟纣:“明日的宫宴。”
哦。
云宿想起来了,读档的节点是宫宴开始之前来着。
话说,他是怎么死的?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那头尉迟纣还等着他的回答,云宿索性将其堆至脑后,打算回去在想。
“不紧张啊,”云宿语气轻松,“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不是还有你吗王爷,我相信你能将我保护的很好的。”
看出了云宿的敷衍与游离,尉迟纣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嗯了一声便没在开口。
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沉默。
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月,云宿呼吸绵长,面色也很平静。
没办法。
虽然说,在他心里,宴会上的暴君,同现在坐在他身旁的尉迟纣,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人。
但两人毕竟长着相同的面孔。
黑白花色的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不会对另一只也是这种花色的狗产生忌惮之心吗?
————人之常情罢了。
所以,起码现在,他还是有些无法对尉迟纣摆出好脸色。
虽然云宿知道这种行为对毫不知情的尉迟纣来说,算不上公平。
但,望着面前这一盘盘模样精致,还格外符合他口味的点心,又联想到平日里尉迟纣对他的那些好。
云宿还是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到尉迟纣的身旁,将头倚在尉迟纣的左肩处喃喃道:“我刚刚说谎了。”
“其实我很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怕最后留下来的,是那个残暴无情的暴君。
“也很担心。”担心别人伤害你。
担心这一切,终究逃不过原本的结局。
“不会的,”尉迟纣摸了摸云宿的头,“别想那么多。”
“局棋虽难测,多加小心,也可自行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