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知晓。”她握着棋子的手无意识蜷缩,喉咙也有些发紧,“依旧不退。”
“很奇怪吧?”她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对自己的父亲还抱有期待。”
袁琢笑了笑,奇怪,祝昭竟能从这笑意中看到一分自嘲,一分凄清。
“你好像……”祝昭歪着头看他,“似乎能……”
“能什么?”
感同身受
但是祝昭没
有说出口,只是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我早对他们不抱有期待了,如今有东西束缚了我的命,我想褪去束缚,再去走我的命。”
“那你的命是什么?”
“我的命是远是非,作闲人,一盏冰饮,几牙瓜果。”
“是好命。”
四周寂静,风过树叶,影随风动。
“你是头一个说我命好的人。”祝昭打破了沉寂。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祝昭准备拿棋子的手一顿,这才抬起眼来好好瞧他。
他身上总是有一阵若有若他无的清冽的青橘香,每每靠近他,就能让祝昭想到初秋沾上晨露的橘皮,或许绿葱葱,或许黄澄澄的,带着一丝微凉的甜意。
丰收的,温暖的味道。
就像他人一样,看着冷冽,听着阴鸷,实际上言语间偶含春水的味道。
她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胆子也大了起来,对袁琢报以一笑:“传闻中郎将智勇双全,如今我的命被束缚住了,可有破解之法?”
袁琢低下头笑了笑。
他知道她在扯谎,因为从未有传闻用如此正派的语句来修饰过他。
祝昭见他停顿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了,再次低下头收拾棋子的时候却听他说:“物物而不物于物。”
“物物而不物于物”
祝昭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被外物控制,则能主宰外物,不怕失去,就不会被控制。
“多谢中郎将解惑。”
“昨日还与我龇牙咧嘴,今日倒是毕恭毕敬。”袁琢起身,眉梢微扬,“四姑娘将名录记好,收好,藏好,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而我也会说到做到,帮助四姑娘走回自己的命。”
“昨日送的奖励,四姑娘可还喜欢?”末了,他也没忘记问上一问。
祝昭皱了皱眉头,她这才想起来昨日的那个木盒,本来她心踌躇,没打算打开来一瞧究竟,回府后又被糊里糊涂地一顿打骂,便将此时忘在脑后了,于是她如实回答:“尚未来得及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