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急切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她身上的伤口。
怀里的人身体一僵,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颈间。
今日
最后的霞光斜斜照进屋内,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屏风上,他的身影高大挺拔,将她完全护在怀中,影子交叠在一起,在渐暗的光线下仿佛融为一体。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药香,他收紧手臂,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度,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直到那日在河边见她一跃入河,他才真正清晰地意识到,祝昭,早已在他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
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命门。
从前他总以为,这世间唯有阿翁值得他付出性命,可在空照寺听闻她被掳走时的心悸,此刻拥她入怀时的后怕,都在无声地告诉他,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亦能为她舍弃性命。
她早已成为了他的命门,只是直到生死关头,他才迟钝地骤然清明。
祝昭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裹住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往后缩。
腰侧的伤口被牵扯得微微发疼,她却顾不上,只觉得抵着的胸膛温热而坚实,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可这安心里又掺着几分让她心虚的慌乱。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蜷缩起来,指尖泛白,先前瞒着他的那件绑架案的事像小石子般在心头滚来滚去,硌得她难受。
他是不生气了吗?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只能任由他抱着,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干涩,低声道:“你抱我干嘛?”
身前的人动作一顿,手臂却没有松开,只是力道稍稍放轻了些。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他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执拗:“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不能抱?”
这话说得直白又坦荡,却让祝昭的心猛地一跳。
他们虽然成婚了,但都心知肚明这是权宜之计,他向来内敛,极少说这样近乎直白的话。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在黄昏的光影里交织。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手臂稳稳又轻轻地环着她的腰,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一苇以航(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撞在她的耳畔,也撞在她的心上。
过了许久,祝昭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开口:“关于今天的事情,我有话要跟你说。”
袁琢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没有松手,也没有抬头,只是将下巴松松地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和:“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