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和周橙也一样叫对方“江同学”。
“没事。”
这两个字由江允叙的嘴吐出来,显得格外冷淡。
他们果然还是不熟,苏宜轻手轻脚溜回床上。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回来,宿舍里没人,苏宜跑去洗手池将那件外套仔仔细细手洗了一遍,洗衣液都倒了两遍。
洗完他上网搜索了一下外套上的logo,结果发现这个牌子的价格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本来还想把外套挂在阳台上晾的苏宜,只能紧急花十块钱把衣服送去烘干。
做完这些,苏宜掏出手机翻阅消息,看见某个黑色头像依旧毫无动静。
包括昨晚的转账记录和今早他转过去的润喉糖的钱,都一直冷冰冰地躺在对话框里,无人问津。
再过几个小时转账就会自动退回。
纠结半响,苏宜试探性地发了一个猫猫探头的表情。
他本意是想提醒江允叙记得收款,但一直等到中午,这条消息都石沉大海,苏宜索性将注意力收回,埋头扎进各种辅导书中。
最近他在给一位高二学生做家教,但学生家长总是嫌弃小孩成绩进步太慢,话里话外都认为是苏宜没有尽心。
没办法,苏宜只能把所有辅导书都翻一遍,总结重点,再把知识点掰碎一点点教给学生。
一通下来工作量太大了,苏宜只能加班加点,空余时间基本都被占满了。
从食堂打包回来的周橙也看见置身书堆的苏宜,不由问:“小苏你身体不难受了吗?怎么又在忙家教的事。”
他知道苏宜读大学的生活费都是靠他自己做各种兼职赚来的,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这份工作也太累了,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份兼职。”
京大百年名校,对学业要求很严格,课程本来就不轻松,苏宜又要兼顾补习的事,根本忙不过来。
很多次深夜,他都撞见苏宜在床帘后点小台灯。
“嗯……”苏宜揉了揉酸涩的脖子,趴在手臂上轻轻叹气,“我也正在考虑。”
倒不是怕累,而是学生家长已经挑过他好几次刺了,他不擅长口头纷争,但也不想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算算时间,他补课也快满一个月了,刚好可以趁着月底提出离开。
排练室。
节奏濒临爆炸的鼓声冲破耳膜,重金属质感的音浪在室内疯狂碰撞、回旋,织成一张密集而灼热的音网。
江允叙微微弓身,无袖背心里伸出两条肌理紧实的胳膊,手里握着一把黑白吉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略一拨动,尖锐的吉他声陡然拔高撕裂空气,喧嚣强烈的节奏将一切推向爆裂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