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栋的火越来越大,他的眼珠机械般地转了转,踉跄着背起秦云舟的尸体用绳子捆住放了下去——
如果他的尸体被毁了,宋鹤眠又会哭吧。
此时此刻,他才惊觉,这么多年他纠结的从来不是宋鹤眠那几年对他是否有过真心,他从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宋鹤眠在那段时间,有没有片刻的开心。
他是想看宋鹤眠笑的,为什么忘记了呢?他那个时候,分明是愿意用所有的糖换他笑一笑,为什么忘记了呢?
为什么会忘记呢?Cyril。
他不断质问着自己。
金发男人跛着脚去了实验室,手忙脚乱翻出一个物件抛了下去。
他还没来及说一句话,就被肩胛的巨疼打断。
不断加大的火势刺激了楼道的怪物异种,它不受控制地扑上来咬住了他的肩头。
“唔……”
他趴在地上,冷汗成水往下滴。
好疼啊。
他痉挛着,被咬过的身体开始异种化。
真的好疼啊。
怎么这么疼。
像是浑身的血肉被翻来覆去的绞,骨髓都被打碎个彻底,尖锐的骨骸碎片插入每一个器官。
那些变成异种的人也是这么疼吗?
宋鹤眠也是这么疼吗?
他的肩头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宋鹤眠……”他抽了几口气,“宋鹤眠……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火舌燎过他的皮肤,灼烧感撕裂他的皮肉。
他错的太离谱了。
回头的又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前几年他着手研究压制宋鹤眠体内初代药剂的变异基因,却鬼使神差地研究出彻底出溶解玫瑰变异基因药剂的时候,他就该明白——
他对宋鹤眠的感情从来,从来都不是恨。
可是,自此他给宋鹤眠注入异种基因的那刻起,他就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他用药剂换不到,无论用什么,都换不到了。
不过好在药剂还是打给了宋鹤眠,他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那支真正的变异基因,就跟着他自己一起死去吧。
“首席,炸药准备好了,但是楼起火了,现在还炸吗?”
Cyril动了动,想掀开身上的怪物也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它啃食着自己的血肉。他拖动着残躯爬向墙壁,把耳朵贴在墙上,想最后听一听宋鹤眠的声音——
“炸。”
“不能给Cyril一丁点活下来了可能。”
真好,最后还听见了宋鹤眠喊他的名字。
金发男人狼狈不堪,唇边却扬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
“轰——”
下一刻,漫天火光乍起,一切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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