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的个性很不同,你热衷染发丶装扮自己,除此之外,连中岛都不知道你还有什麽兴趣爱好。缘一则喜欢到处跑,晒黑很多,而且爱运动,身材还比你好,总体来说他调皮了点,但很受欢迎。你只是被妈咪溺爱的丶被要求好好活着的小孩。”
这个家夥……岩胜都搞不清福田说起这些来是不是故意要让他和缘一打起来。
可他听着没有多馀的想法,岩胜轻视地撇撇嘴,心想:你的挑拨根本调动不了我的情绪,缘一也不是调皮的性格。
但鉴于他还在生气,所以轻哼了一声,说:“缘一跟我又没什麽关系。”
“所以关系是真的差啊!你们的父母关系差到完全不联系,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跟对方是堂兄弟,现在你们也开始不对付了。”
福田拍腿大笑道:“中岛先生走前说你们才认识不久,我还不信!我真是犯大错了啊!你这表情才是这年纪该有的,别总是装老成了,早点睡觉吧。如果可以,还是尽量少给我添麻烦啦,管着你们真是让我压力倍增。”
说完就离开了。
这些信息又能有什麽用呢?
岩胜对此其实不太感冒,他是岩胜,但和这些人口中的“岩胜”完全不一样。
夜晚,他独自坐在这里,远远看向山里,知道那不过是一片迷宫的边缘,走不到山脚下就会回到剧组里了。
他感到迷惘,没有目标,无论是舞台剧还是拍摄的影视剧,无论是幕前还是幕後,都不是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基于现实情况,岩胜做不到一走了之。基于作出过的承诺,他也不能对缘一的行动置之不理。
如果说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是真实的,为何是他们俩个陷入其中……那会有什麽能力之类的吗?
岩胜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哀叹自己明明超过了中二的年纪,而且毫无中二之心,但就是这麽想了。
他的视线看向自己随身携带的刀,仔细打量刀柄丶刀镡丶刀刃……剧组的道具师没有真正见过它,但对着刀鞘就赞叹它做工很好,想看看时岩胜拒绝了对方,他不想把刀给别人,他连道具师是不是真实存在的都不确定。
之所以对缘一有“队友”的想法,是因为他也有携带着刀,二人都是会随身带着,绝不离身。
岩胜认为缘一能和自己有相似的长相,相似的态度,相同的处境,他们一定是有关系的,所以他始终对缘一十分坦诚,结果缘一居然那样说话来气他,简直是在怀疑自己没有交托信任。
太没礼貌了!
明明是对方掩饰的更多,他已经足够宽容了,丝毫没有主动探究。
别以为他没看见缘一从前阵子就与某个演员在聊天。岩胜想着又变得气呼呼的,刀刃不慎割破了手掌,然後他手掌的血口不住地流出鲜血,而他盯着伤口,想着:“这刀这麽锋利。”
刚刚冲动之下或许差点把导演的命弄没了!
岩胜简直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真的没有什麽能力之类的……吗?这是……”他错愕地发现,一截暗红色的刀刃从他伤口滴落的鲜血中坠落在地,铮地一声钉在榻榻米上。
真有!?
血液在自己的眼中似乎存在着柔和的光,岩胜被惊得眼神发直,愣愣地收好武士刀,然後鬼使神差拿起刀刃就要检查,手掌又被这截刀刃噗嗤一下扎出新伤口。
“啊……啊……”这个能力也没什麽用啊。岩胜现在没有想杀谁的想法,只震惊自己拥有的怎麽都是攻击性很强的武器。
他抱着啪嗒啪嗒滴血的手掌,又急忙跑去敲福田先生的门,他需要医药箱。
【对不起一哥,我笑了,居然怀疑你想干票大的,真是对不起……太憨憨了捂脸】
【幸好这不是很危机四伏的场合,一哥有时间养伤】
但是第二天,岩胜挂着一对黑眼圈,以及包扎整齐的胳膊出现後,中岛先生也出现了,他仿佛天塌了,捉着岩胜崩溃哭诉:“你的任务指标只有活着,这点也这麽难吗?还闹事!”
他把岩胜吵得头脑发晕,本就已经很久没睡好,昨天更是灾难的一夜,岩胜不耐地制止他,“有事请说。”
一只手机不由分说递到他耳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岩胜!怎麽会受伤呢?我已经和中岛先生说过了,拜托他送你一程,然後司机接你回老家,回去养伤好吗?妈妈会回来陪着你的。”
对面的女性语气无奈又担忧,她很有行动力,直接通知儿子要他坐上车回家。
消息能这麽灵通,明显是导演通风报信,母亲居然不在电话里提这事。岩胜眼珠转向中岛,发现他扯出个笑脸,张大嘴巴无声对岩胜做口型:你丶完丶蛋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