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桌上的那个,就是你手边的。”
梁舒缇食指中指将钥匙拈起来,“这个啊?”
乔麦重重点头,“我会听梁老师的话的,你把钥匙给我吧。”
“这个时候不应该听我的话吗?”
乔麦咬唇,要是过去她早就开始怼她了,但现在危急时刻,她只好服软,“我会听你话的,舒缇姐姐。”
这个称呼惹来了女人爽朗的笑声,梁舒缇手指一弯,钥匙落在她手心,她握拳,“多说点好听的。”
乔麦的脑子宕机,眼下根本想不出任何话来,除了不停地喊她‘姐姐’之外,什麽甜言蜜语都说不出口。
她的背包刚刚被梁舒琼拿走了,这会儿没有手机,她也联系不到别人。
看不到梁舒琼在哪儿,这就意味着女人会随时出现,所以乔麦心里着急得很。
“梁舒缇!”乔麦十指紧紧按着地面,指尖泛白。
梁舒缇睨她,又将钥匙拿出来给她看,下一秒,她将钥匙丢进了空酒瓶里。
上端卡在瓶口,没能彻底掉进去,女人冷眼用手指重重按了几下,‘啪嗒’一声,钥匙就掉在了最下面。
她将酒瓶反过来拿在手上,晃了晃瓶身,钥匙在瓶口来来回回地旋转,无论如何都不会掉出来。
只有将瓶子摔碎了才有拿到钥匙的可能。
乔麦意识到梁舒缇刚才根本没想把钥匙给她,完全就是在捉弄她。
无力感又涌上来,乔麦越来越能够意识到段榕口中的这两姐妹合谋的那些话。
平时小打小闹无所谓,真到了关键时候,她们绝对是一条心的。
梁舒缇看见了她受伤的神色,以及慢慢後退瘦小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了房间内。
女人脸上戏谑的笑意没了,反而靠着椅子叹了口气。
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了,乔麦刚才在客厅的恐慌她全都看见了。
改不了的,任凭梁舒琼发疯多少次,乔麦有多麽害怕,喜欢也褪不掉。
她永远没办法成为乔麦心中唯一的人,永远是她後退一步的选择。
既然如此,她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当个滥好人了。
反正梁舒琼有无数种办法将乔麦强留在身边,她何必去白费力气试图用感情捆住乔麦?
况且,她也捆不住。
乔麦是喜欢她的,但是喜欢的太浅太浅了。
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感情失去自我,没这个必要,她不是什麽小姑娘了,账算得清,也没乔麦那麽傻乎乎的。
让梁舒琼做好一切计划铺好路,她在後面慢慢享受就好了,从小到大就一直是这样的。
乔麦太好猜了,固执得很,倔起来能跟梁舒琼不分上下,任凭她一个人是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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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都黑了,乔麦呆滞地往窗外看。
眼睛又酸又痛,梁舒琼给她擦脸的纸巾还在一边放着,她拆开拿出来新的擦着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低声抽泣。
她不敢睡觉,怕自己会做噩梦。
每次梁舒琼冲她发火,她的噩梦就会格外吓人。
她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脑袋垂了一下又一下,却强撑着不敢闭眼。
後半夜的时候,梁舒琼静悄悄走到她身边,乔麦一下子惊醒,警惕地看着她。
“去我床上睡,好不好?”梁舒琼担忧地抚着她的脸,“麦麦这样看着实在太可怜了,我真的很心疼。”
乔麦咬唇不语,此刻只觉得有梁舒琼存在的地方都是布满了危险的。
就连她最感到安心的琥珀香也满是荆棘和花刺。
“在这里睡你会着凉的,明天我和舒缇有别的事情,你可能要一个人待在这里。”
乔麦看向她,“我不可以回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