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说起了话,唐智安一惊,没让江逐浪接着说下去,赶忙继续道:“好啦,开玩笑的。咱们还没恋爱多久呢,对吧?”
“也对。”
唐智安猜到了江逐浪想说的话,江逐浪也猜到了唐智安猜到了。
江逐浪不是没有准备,戒指也打好了,只是感觉时间还没到。
他们还有许多的风雨没有经历,日子还长,总得留点新鲜感。
“结婚”二字听起来有些沉重,婚礼过後像是满地的鸡毛蒜皮在等着他们。
把渔船里里外外地参观了一番之後,他们又在甲板上等待了许久,唐智安等得差点失去耐心。
“还不走吗?我们在等什麽?”
“在等你的行李。”
……
等了半天行李还没到,唐智安转头一看,江逐浪已经在开始收拾自己布置的那些装饰了。
工程量看着挺大的样子,唐智安不知不觉也加入去一起打扫。
没想到,鸡毛蒜皮的琐事来得这麽快。
江逐浪想留着这些东西,唐智安却表示出海了不方便丢垃圾,打算把鲜花之外的装饰物先丢了拉倒。
于是两人一前一後地下了船,抱着一堆放了气的气球和彩带走向垃圾桶。
走着走着,唐智安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麽?”
“我们这样,好像老夫老妻哦。激情一过,就把这些东西扔掉了。”
“不是你说要扔掉的吗?那咱们再搬回去?”
“不要。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的。如果身边的人是他的话,鸡毛蒜皮的生活也不错。
要结婚的话,也不是不行。
“对了,我还没问你,咱们以後要靠捕鱼为生了,你介意你的另一半是个渔夫吗?”
“咋的,看不起渔夫?”
……
行李终于来了,整顿完毕之後,江逐浪带着唐智安来到了驾驶室,一起拉响了汽笛。
他们的第一站是马尔代夫,江逐浪想先把Jasmina的遗物接回船上。
到了港口,江逐浪在跟着仓库管理员将衣服搬上搬下的时候,唐智安站在船头百无聊赖地四处观望。
这一望,果然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
“江逐浪江逐浪江逐浪!”她趴在栏杆上冲着忙碌的江逐浪大叫。
“干什麽?有话说话!”江逐浪扯着嗓子回吼道。
“我好像看到沈半缘和徐先登了!我是不是看走眼了?!”
“你没看错!就是他们两个!”
“啊?啊!!!”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她没有什麽包袱,想当中接吻就接吻,想大叫就大叫,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等江逐浪安放好了衣物之後,他随手把汗一撇,毫无形象地把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牵起了唐智安的手。
唐智安也不嫌弃,任凭他用汗涔涔的手带着她下船。
沈半缘和徐先登正在把船上的渔获往下搬,唐智安揉了揉眼睛,没做梦,确实是他们,他们确实先干起了捕鱼这项工作。
看着他们熟练的操作,想来已经干了许久了。
看到江逐浪和唐智安朝着他们走来,沈半缘停下了手上的活迎了上去。
唐智安满肚子的疑问叽里咕噜地问,沈半缘耐心地一条条解答。
“嗯,硬要给我和他的关系下个定义的话,说是在一起了也没错。当然,我本人倒是觉得,‘炮友’这个词比较贴切一点。”
“嗯,干了半年多了。要不是你非要回去打工还他钱,咱们早就能一起搭夥干了。有你这个産品经理帮我们牵线搭桥,做大做强不是梦。”
“哦,不想做大做强啊,那也行吧。”
“嗯,哪里的收购价高丶需求大我们就往哪卖,反正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就是了。整天在海上漂,也犯不着担心谁大费周章跑来追杀。”
“嗯,累是累点,但是自在,还健康,你看我这小麦色,别晒成徐先登那样就是了。大黑猪一个。”
“嗯,是你的好船长说这样行得通的,非得让我买艘渔船。”
看着那些曾经四散的好友又重聚,还过上了令城市里的人羡慕不已的,星辰大海般的田园生活,唐智安不再端着架子说些给外人听的客套话,而是由衷地将内心交集的百感,化作最纯粹的感叹:
“我去。江逐浪,咱们几个,真牛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