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接过药枕,心中顿时晴朗起来。
“方才若曦不少给你哭诉吧,孤是太子,金缕楼的客户遍布燕京权贵门阀,孤不能让人传出去护短跋扈的名声。”
“女孩子脸部娇嫩,殿下那般打下去,可真下得去手。”
太子妃心中疼惜得不行,“要疼不少时日。”
“金缕楼在燕京穿成数百年,那棋盘孤都有听闻,她竟夸海口说要买下,还说要送给孤做生辰礼,
这事若传出去,叫人以为孤富可敌国了呢,都察院那些老家伙们贼精,孤怎会给他们把柄。”
裴峥叹了口气,拿出上午在金缕楼引逗又又的那枚夜明珠。
“当孤给若曦赔罪的,拿给她赏玩。”
太子妃有些欣慰,打情骂俏般斜睨了他一眼:“倒是舍得。”
“亲闺女,哪里会不舍得。”
……
太子又绕了许久弯子,才把话题往正事上面引。
“阿盈,血亲之情难以割舍,你若是有空出宫一趟,把又又哄回来住几天。”
太子妃的嘴唇僵直,眉眼间的笑意也肉眼可见地消失:
“……让,又又回东宫?”
太子担心她误会,遂解释道:
“这小东西机灵,许是当日坠崖时摔了脑袋变聪明了,今日疯马一事五弟分明一筹莫展,她搂着五弟脖子不知说了什么,没多久便抓了凶手。”
太子妃手中酒盏不经意洒出来些,又道:“殿下想多了,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不过是碰巧罢了。”
“孤也愿意是碰巧。”
裴峥:“可自从又又出嗣养在五弟膝下,又是得头名,又是做将军,就连小时候的绝症哑疾都好了,不觉得五弟,也忒走运了些?”
太子妃心中咯噔一声。
裴又又磕巴好了,谢逸风给她做了老师,有了郡主封号,那宁王府的日子,的确蒸蒸日上。
若不是他们夫妻掌着未来继承天下的东宫,恐怕也要跟着眼红。
“这是司礼监亲算过的赤脚鬼,别是宁王府中藏着什么巫蛊之术,下了降头以毒攻毒吧?”
太子妃掩唇,有些恶心。
“五弟没有娶亲,你毕竟是又又的亲母妃,缺失的母爱摆在那里,做娘的随便勾勾指头,那小东西就回来了。”
太子又痛饮一杯,道:“孤身边有精通道医的,看看小东西身上有什么古怪,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法子。”
太子妃心里也明白,不能再任由宁王府这么好运连连。
可当初是自己亲手见死不救的,太子妃又回忆起根植在记忆深处的那些痛苦回忆。
好不容易赶走,她不想再走这一步路。
“阿盈,兄长的事儿是孤错了。”太子漂亮话说得天花乱坠。
“我已经收到消息,说是兄长他们在潭州附近落脚,孤答应他们要进官学之事没办到,进麓山书院倒是一句话的事儿。”
“真的?”太子妃心中侥幸了一下,说道:
“那若曦呢?谢逸风不肯收她为徒,殿下您可曾给她安排学业?这可是咱们东宫的小福星,来日若要被赤脚鬼给比下去,可就让人笑话了。”
“谢逸风而已,东宫的名师哪个不比他资历深厚,若曦孤自有主张。”
这么一番深谈后,太子夫妇心中的隔阂暂时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