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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受了严重的惊吓,睡觉时候不断出现应激反应,裴珏衣不解带陪着她,直到快要天亮时才浑浑噩噩睡去。
他轻轻阖上殿门,只是今日太过惊心动魄,没走多远又重复回来检查一遍防卫。
这次帝王给的是御用侍卫,就连守夜的宫人都是李内侍亲自安排的。
也算是滴水不漏。
后半夜的冷风簌簌刮进胸口,走在宫道上时,给人紧绷的神经一瞬间降到冰点。
“吱呀”一声过后,裴珏入内搭上门栓。
“你终于来了。”
停尸房中阴暗潮湿,漏风的窗棂裹着寒气往人骨头缝里钻,李璇真把玩着一枚寒亮的匕首过来:
“草原人自小杀牛解牛,人身上的伤口和部位我最熟悉,我来。”
谢逸风举着烛火,不知是吓还是冷,牙齿都在打颤:“你、你、你快点啊,晚点就被人发现了。”
蒙面白布掀开,里面是一张惨白的死人脸,眉眼凸起,可想死前有多狼狈有多不甘。
谢逸风不敢看,慌忙扭过头去。
“这腿上的皮肉有较多的点状穿刺孔,符合老鼠牙齿尖利且呈锥形的特征。”
裴珏眼眸忽明忽暗,心中稍稍琢磨了下,道:“这道士的死因并不是老鼠咬伤。”
“不错。”李璇真拿匕首将几处穿刺孔最明显的部位割下来。
“可能当时比较混乱,老鼠咬伤虽然严重,但全身上下深孔的地方不到五处,太子妃的伤势比他严重,她还活着。”
“那就是说,道士身上还有其他的致命伤。”
裴珏把白布完全撤下,剥下道士身上外衣,果然见其胸口有一处针眼大的红点,若不注意,常人只会当它是皮肤上的红痣。
谢逸风听着有些好奇,转过头来偷瞄一眼。
既然要验尸,裴珏来时也是做足准备的,他用磁石放在红点上头,再蓄起掌力给道士身体加了点催发的内力。
“叮”的一声过后,一根闪着寒芒的银针从皮肉下破体而出。
“豁,还真的有东西?”
谢逸风这次眼睛只睁开一半,感慨道:“难不成是这道士见着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裴珏与李璇真一齐看向他,一副读书人真的只是读书人的后知后觉。
“这个伤口掩盖在衣服底下,瞒过了萧贵妃,瞒过了父皇……若自杀何苦要费这么大劲。”
裴珏把自己当做太子妃或者裴若曦,努力脑补着当时密室中的情景。
“太子先走,本王又马上带人攻进去,剩余的四人眼见逃走无望,定会想办法自救。
抓个现行是跑不了了,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开脱罪名,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推脱罪责或栽赃陷害。”
李璇真经他这么一推敲,仿佛也见着了那个瞬间。
“那么死的那个人,一定是四人当中,身份最卑微、最没有话语权,且编织谎言之后最容易被人泼脏水的那个。”
“你们说什么?”
谢逸风脑袋这才灵光起来:“你们是说,活着的三个人,有一个人杀了这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