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常人思维。
“好,你们不让进,那孤就偏等着,在冰天雪地里等着,叫老百姓们都看看。”
太子理了理微卷的衣襟,道:“还没见着哪家敢把太子拒之门外的,孤今日不教训教训你,还真叫人笑话大燕皇室无能。”
裴峥拂袖,正正经经在王府门口等了起来。
雪花簌簌越发大了,他和侍卫没一会儿就白了头。
有些过路的老百姓脚步停驻,不停对着宁王府门口指指点点。
“这是太子殿下吗?天寒地冻的为什么不让人进去。”
“你没看那少年的长相,是西陵人?好像是他赶走的,没想到宁王和郡主都不在家,竟然是一个外人当家?”
太子低笑出声,那抹恶意在唇角久久不散。
他要等到宁王府受尽流言蜚语,再开门求着请他进去。
但那时候宁王请他,他也不会进去。定要叫人知道,储君的面子也不是谁都能踩的。
天气的确冷,紧接着太子又打了个喷嚏,一只眼疲困得半睁半闭。
侍卫有些担心,劝道:
“殿,殿下,您高烧刚退,在这冰天雪地里多等上半个时辰说不定就要旧疾复发,您当心着点自己的身体。”
裴峥此时已经流涕不断,尾音都嗡里嗡气的。
“孤诚心道歉,宁王府这是嫌孤送的礼少了,原来手足之情竟比不上这等黄白之物,难道要孤割肉给你们才成吗?”
他一副伤心欲绝的受害者形象,叫原本安静平和的宁王府堕入是非之中。
“天儿这么冷,来者无论远近都是客,你们倒是让人进去啊。”有老百姓看不过,替太子发声。
“就是,这可是大燕朝的未来,如若给人冻坏了,你们宁王府赔得起么?”
宁王府门房的人面目一缩,显然也没想到太子还会用以退为进这个招数来逼迫他们。
李璇真硬朗的脸忽然裂出一道笑纹,瞧着那特征明显的奸诈嘴脸分外讨厌。
“人命关天的事,你带给宁王府的赔礼太贵重,我们也不敢受,尽数还给你!”
李璇真怀中揣着空气,做了个抛的动作。
“要不说你眼神不好使呢。”
“哦……”
围观的百姓恍然大悟。
“感情上人家家赔礼道歉来了,却带了个空气?”
有人这么一说,方才替太子说话的人群瞬间散了。
“害的可是人家的性命,那是随便说说就能原谅的?照普通人家得长跪的不起的,还好意思空手来?”
太子万万没想到真正丢人的是自己。
他转头去和围观的人咆哮。
“孤哪里害人性命了,你家死人了吗。再敢胡言乱语,孤叫侍卫拿你问罪!”
百姓如潮水般向后退去,怎么跟个疯狗似的,替你说话行,不替你说话就呲牙?
“放心,殿下需要爱民如子的名声,他不会真的抓你们。”
李璇真笑容短促,斜倚在门沿边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差点忘了,当初我在民间走失,元禧郡主曾捡着我回来禀救了我,殿下那时,是怎么许诺来着?”
李璇真依葫芦画瓢,模仿着太子当初在御书房中的语气:
“这等爱国爱民的有志之士,孤要亲自上门表彰一番~嗯,殿下,等这么久都没来,怕是早就把这事忘了吧。”
李璇真蓦地朝他伸出手,唇角笑虐。
“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就把表彰的贺礼,补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