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上次的事不都有了结果,还总是拿来提,像是没受过什么委屈一样。”
这话听着让人窝火,陆人甲呲着牙,霎时爆发一声狮子吼,几乎震得整座宫殿地动山摇。
“哪怕是宫女洗澡,我们四人也不会消失一次视线,谁再敢动小郡主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他头拧下来当泡踩!”
陆人甲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凶狠残暴,一旁路过的宫女吓得浑身打颤,慌忙躲起来。
此时后宫诸妃也是一脸迷茫,恍然间还以为要发生地震了呢。
“哼,孤可是太子,谁敢动一下?孤还不信了,宁王府还能反了天不成?”
“孤懒得和你们计较,一群智障玩意。”
太子仍然嘴硬,可摄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微弱,甚至仓惶推门逃进了御书房。
“父皇,父皇!”裴峥脚步慌乱,像是民巷里怕极了疯狗追的小孩子。
“那声音您可曾听见?宁王府的人如此猖狂,父皇您就任由他们上蹿下跳,横行无忌?”
“急什么。”龙案后朱笔沙沙作响,帝王很是淡定,说话的时候眼眸方才抬起。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太子你若只当元禧是个普通晚辈,四大侍卫再凶残,也找不上你。”
帝王是在隐晦提醒他,只要你肯收心,此事表面上就已经已经翻篇了。
裴峥脸色一白,也听懂了。
难不成不管自己认不认,当日火烧又又,父皇都已经知道实情?
悔自己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还一直喊冤。
“咳咳,父皇说的是。”
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太子见台阶就下,于是迅速转移话题。
“父皇,儿臣今日过来,是有事要禀报。”他脸上惊魂之色退下,迅速递上一本折子。
“这是西市抢险救灾的最新情况,儿臣不眠不休忙了两个日夜,终于将三百余名老百姓从废墟底下成功救出。
倾尽全力从各地调来药材、米粮、棉被,还向社会募捐一大笔善款用于灾后重建,那批住着危房的老百姓终于暂时有了安置。”
以往中书令或者临时委派下去救灾的大臣回来,一般是先禀报伤亡人数和资产耗费,最先捡着紧要的说。
然而这折子上哪个数据都没有,整篇幅都在替太子歌功颂德,重自我轻灾民,以致于帝王下拨款项全靠直觉。
“大臣们变着法的夸你,你若不多说一句,朕还以为救灾凭的是你一己之力。”
自今早开始,上书夸赞太子心系灾民、挺身而出、栉风沐雨种种奉献精神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上龙案。
帝王原本还稍感欣慰,此刻方知,原来这都是太子用心营造的结果。
“皇权受之于天,寄之于民。”帝王阖上折子,试图点醒他。
“皇室所有的财富尊荣皆来自天下人的赋税与供养,开仓放粮、救济灾民,这是大燕皇室守社稷之本、尽君道应尽之责。
救灾非善举非施舍,亦非谋求个人声望的工具,更非将百姓们的苦难当成追逐利益的舞台!”
一本折子从龙案上飞下,折角处坚硬非常,重重砸在太子脑门上。
他立刻伏地,“父,父皇,是儿臣鲁莽,儿臣并不是想邀功,实在是大臣们有感而发太过热情,儿臣想拦也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