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福金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龙撵走在宫道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皆是老远就跪在两侧,低头问安。
又又大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注意力只在宫女的耳环与头钗发式和她们佩戴的绒花上。
这些好漂酿,她回去也要试一试。
“给皇上请安。”迎面碰上吉太妃时,老人略微躬身,嗓音如古铜钟,沉静无波。
“太妃免礼。”大燕帝抬手示意,龙撵即刻停下。
“这是太、祖母。”帝王同怀中的小团子说。
“又又给太、祖母请安。”又又从帝王膝上滑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
眼神分明古灵精怪,举止却十分有规矩,吉太妃再严肃也拒绝不了一句软萌的问候。
她唇角微恙,赞了声“宁王好教养”,道:“郡主有礼。”
帝王又问:“天冷,太妃宫中的炭火可还充足?”
“谢皇上关怀。”
吉太妃穿着普通,但那对任何事都一丝不苟的态度令人不敢轻慢:“贵妃娘娘上任后对老身这些老人们特别关怀,各宫都匀出了多一倍的炭火。”
宁王母妃虽然性子软,但胜在理事公道,从不苛待下人,帝王对谭贵妃的安排甚是满意。
“太妃辛苦,有什么困难尽管与朕说。”
“老身为皇上解忧,不敢言说辛苦。”吉太妃再次躬身谢礼,身后露出一道不善的目光。
那道目光在大燕帝身上停留一瞬,不停在他膝盖上小团子身上刮来刮去。
像是在审视什么,又像是在痛恨什么。
眼下时机并不是很合适,但裴若曦被吉太妃看得严,好不容易见着皇帝一回。
她决定豁出去。
“皇祖父留步!”宫道上小女孩嗓音尖锐,带着五分期盼与五分委屈。
裴若曦快速跑到龙撵下头,双手奉上一沓墨迹未干的经文。
“西市受灾,孙女痛在心里,这是我手抄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愿皇祖父能将它转带给父王。
可在七七之日依仗三宝之力,为逝去的大燕子民追福超度,往生天道。”
帝王唇角顿住,这裴若曦日日受佛经洗礼,这么快便有了转化?
吉太妃明显不喜,沉着脸将她拉到身后去。
“宫规森严,既要受罚那便老老实实改过自新,别整日想些腌臜手段引皇上注意。”
裴若曦哭丧着脸,眼角的泪意说流就流。
“太妃娘娘恕罪,若曦并没有不老实,只是西市蒙难,同为身在燕京的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很是难受,这才想要抄些佛经。”
吉太妃听罢这句话眸色更冷,“你几时读过佛经?三岁小孩子能认几个字就不错了,你还会抄佛经?”
裴若曦不敢再提自己天赋异禀、天降福星之事,只一直装可怜扮乖巧。
“太妃娘娘饶命,若曦不敢骗您,我回去就擦地干活,求您不要克扣我的晚饭,若曦还是小孩子,饿着肚子实在是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