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昏暗依旧,弥漫着威士忌残留的微醺和熬夜后的颓靡气息。
司砚沉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好友蒙头的被子,刺眼的光线如同利剑劈开昏暗。
“啊——!”易远洲像着火的吸血鬼般发出惨叫,试图夺回自己的庇护所,但在肌肉发达的老友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顶着一头乱如鸟窝的黑发,睡眼猩红地咆哮,“司砚沉!你喵的有病吧!扰人清梦下地狱!”
“日上三竿了,吸血鬼!”来人像回了自家似的在客厅脱了外套和马甲,此刻穿着解了几颗扣子的宽松衬衫抱臂站在床边,一身干练打扮与这凌乱的洞xue格格不入,脸上是神清气爽、带着点欠揍的幸福笑容,“起来,咨询点人生大事。”
“大事?你能有什么大事?”被太阳炙烤着,易远洲没好气地嘟囔,身体试图往被子里蛄蛹。
“求婚啊!”
“啊啊啊啊啊啊!”再次被掀开的被子的吸血鬼终于认命坐起,揉着自己疼痛的太阳xue坐到床角的阴影中。
顶着一道怨恨的目光,司砚沉自顾自地拖过房间里唯一还算体面的计算机椅坐下,长腿交迭,姿态优雅得像在主持董事会。
“阳台温室快好了。我打算在那儿求婚。布景、流程、演讲词……你快帮我想想。”他语气认真,眼神发亮。
在对面人眼中,那是深陷热恋、还要在单身汉面前炫耀的恶毒光芒。
而自己,求老同学结婚,不仅被拒绝了,还好几天找不到人,甚至消息也没回……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凭什么”的悲愤猛然冲上头顶,又想起了那个大门紧闭、挂着“外出旅游归期待定”的绿植店玻璃门,想起林蒲那张冷淡的、把他合同扔回来的脸……
烦躁地揉了把略长的头发,让它更像一团狂乱的野草。
忽然,眼神恢复清明的一瞬间,易远洲弹射而起,猛地扑到床边,一把抓住司砚沉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热切得快喷火。
“兄弟!亲兄弟!只有你能帮我了!拉兄弟一把!”
“啊?”
“林蒲!林蒲他跑了!”
你男朋友喝化肥啊!
工作日上午,市中心的街道行人寥寥,处于街角的小绿植店的门被轻轻推开。
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林蒲站在郁郁葱葱、空无一人的店里,空气里还残留着远行归来的尘土气息和淡淡的、林女士来照料后留下的香水味。
原本打算下午回归的小店主在接到林雨的紧急通知后提前带上大包小包的特产出门,勉强堆在窄窄的收银台上。
同学蒲发财:雨宝我到了
同学蒲发财:你人呢
林雨:我在对面的麦记,马上过来。给大家带了薯饼。[心][薯条]
同学蒲发财:?
不到一分钟,林蒲刚刚找出小桌子准备支起,叮呤一声后,一股香浓的炸土豆味占据了整个鼻腔。
于是匆匆出门还负重步行了十分钟的小店主决定先吃饭,在隔壁咖啡店买了杯小甜水,搭配还热的脆薯饼,启动甜咸永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