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太后娘娘为什么不喜欢沈微林呢?”
姜满福老脸一苦:“这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太后娘娘从小就对皇上要求严苛,一点错都不能犯,让皇上要时刻有储君的自觉。皇上自小和太后娘娘便不亲近,很少谈心,可能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而且,太后娘娘每次让皇上服下的药,都是加了很大剂量的致热药,却哄骗皇上是糖水,日子久了,皇上可能就怕了。”
云柚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太后娘娘应该还是喜欢沈微林的吧,只是不表达出来,沈微林自然也不知道。
小时候的沈微林好可怜,要是她早点认识他就好了,她一定把他带回丞相府好好养着他。
藏书阁里书很多,但都没有她喜欢看的,出了藏书阁回到养心殿,里面的大臣比原先又多了几个,他们一时半会儿应该都不会走了。
云柚从门外悄悄探了个脑袋,和沈微林的眼神对上之后弯了弯眼睛。
“皇上?”刘大人说完了话没听见皇上说话,疑惑地抬头。
沈微林回了神:“嗯,继续。”
再看出去,门外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天色渐晚,云柚要出宫了:“姜公公,我要回府了,就不在宫里吃晚膳了,你送我出宫吧。”
“欸好。”姜满福让小太监去拿了方才在御花园的那盆菊花,送云柚回了府。
云柚回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一下马车就看见云礼从里面走出来,快步走过去:“哥哥,你回来啦。”
云礼前两日出城去办公了,今日才回来,一回来就听母亲说今日圣上来府里商讨云柚的婚事,得知云柚这时还未回府,便打算到宫门外等着。
“嗯,柚柚刚从宫里回来?”
云柚提着裙子跨过门槛,有点开心:“嗯嗯,哥哥是不是知道我要成亲的事情啦?”
云礼听到成亲二字从自家妹妹嘴里说出来,还有些不习惯,恍如昨日她还是那个因为抄佛经弄得满脸都是墨水却还撒娇要吃黑芝麻糊的小姑娘,可今日却成大姑娘要成亲了。
“知道了,柚柚上回和我说的那种喜欢的公子,便是皇上吧。”
这般细致的形容,他早该想到的。
云柚有点不好意思:“是呀,哥哥见过沈微林了吗,哥哥喜不喜欢他呀?”
云礼无奈一笑,这天底下有何人敢明目张胆说讨厌当今圣上的。
不过自家妹妹脱口直呼那人的名字,想来他们相处地还可以,就是不知皇上是什么时候勾走自家妹妹的心的。
“见过几面,还可以,柚柚是怎么认识皇上的?”云礼接过云柚递过来的小荷包,里面是剥好壳的坚果。
云柚吃了一大颗香胡桃,含糊道:“他住在邻院里,我每日都过去和他一起用膳。”
邻院,云礼拿坚果的手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看来皇上不在宫里的日子都是在和云柚在一起,隔着墙就把自家妹妹拐走了。
云礼见过几次沈微林,自己比他年长几岁,自然也知道他坐上皇位有多不容易,他身子病弱,人人都怕他走上先皇痴迷丹药想长生不老的老路。初登基时,实权不在握,与朝上那些老狐狸周璇许久,才一一把权利收回来。
他不嗜血,性子平和,君子做派,无非就是心思深沉些,配自家妹妹倒是还可以,最重要的是云柚喜欢他。
只是后宫一向不安宁,如今后宫虽无人,但到了后面呢,他能否护住云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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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大臣将将把政事谈论完,三三两两地出了养心殿。
沈微林捏了捏眉心,压下眼底的疲倦喝了口冷茶,唤姜满福进来:“云柚晚膳用得怎么样?”
“回皇上,云姑娘直接回府了,没有在宫里用膳。”
“嗯,唤钦天监过来。”
姜满福心不由颤了一下,应道:“是。”
钦天监进了养心殿之后很快就出来了,满脸纠结,但又无人可以诉说,只能连连叹气,抓紧回去夜观天象准备明日在朝上的说辞。
钦天监一走,姜满福手上便拿上了圣旨。
翌日,慈宁宫里茶杯被摔碎的声音接连响起,许太后的袖子上都是茶水,她深呼吸一口气盯着苏姑姑:“再说一遍。”
苏姑姑低着头:“今日早朝,钦天监道他夜观天象,察觉大周朝国运渐衰,是后位空虚所致。中宫皇后需是云姓女子,且生辰在除夕当日,钦天监算得那女子便是云丞相之女云柚。”
“皇上怎么说?”
“姜公公已拿了圣旨出宫,这会儿该是已经到丞相府了,随行的还有聘礼。”
许太后冷哼一声:“什么夜观天象,这分明就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吧。”
她不反对他要把那云柚带进宫里,封个什么妃位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皇后,她分明与他提过,中宫皇后必须是她许家的姑娘。
不同于慈宁宫的压抑,芭蕉阁里,冬环冬穗正兴高采烈地在院子里盘算着日子。
“开春便要大婚,如今入秋已有一段时日,满打满算下来才六个月的时间,这会不会太赶了些?”
“不知道耶,不过我感觉小姐肯定是想很快成亲的嘻嘻。我瞧以往的皇上大婚,大多都是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准备,不过沈公子,不是,当今皇上应该不会亏待小姐的,昨日老爷夫人和皇上聊了许久,应当不止是聊婚事,应该还有小姐进宫后的事情。”
冬穗手上拿着颗小石子玩:“夫人最不喜欢小姐进宫,宫宴都没怎么让小姐去,我觉得呀,夫人能答应小姐嫁进宫里,定是皇上很有诚意,承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