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死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变成厉鬼,但他还记得小溪在哪里,记得那个村子的名字。
诸淮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说:“那个村子在哪里?”
小河说出了地点,他成为厉鬼的时期并没有很久,甚至是在几个月前才被良宁收走的。
所以他所提供的消息还有用,诸淮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他几乎是立刻就报了警。
刚刚才收到自首报警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的值班民警:“喂,发生了什麽事?”
一桩大案忽然就这麽直接砸在了民警的头上,收到匿名举报的他很重视这个消息。
连续两个大案子砸了下来,民警抹了把脸,这下是没有办法睡觉了。
做完这一切後,诸淮看着面前的群鬼,除去被他抽死的几个恶鬼以外,还剩下六七个鬼,也不知道良宁收集了多久,才收集了这麽多的鬼魂,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诸淮说:“既然这样,那过两天,你们就将这些鬼送到寺庙去吧。”
诸淮也有点累了,忙了这麽久,他好像都没吃过一口饭,喝过一口水。
就在此时,法阵内的鬼牌忽然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漂浮在空中的鬼牌晃动着,一道道鬼影像是被某种力量撕裂一般,原本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炸开又再次聚拢,仿佛要当场化为黑雾。
“这是怎麽回事?”望着逐渐开裂的鬼牌,看着哀嚎的群鬼,诸淮望向一旁的祝蝶。
祝蝶的表情有些复杂,在诸淮望过来的时候,她收起脸上的所有情绪。
她笑着说:“哎呀,看我干什麽?这些鬼本来就是早就应该消散的东西。
你刚刚打散了那麽多个,那岂不是让人知道有人在针对他,为了灭口,自然是要除掉这些鬼牌啊。”
像是在证明祝蝶所说的话,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一片片鬼牌从内部破碎开来,与鬼牌相连的鬼魂们,也像是要被直接摧毁。
望着这一幕,诸淮手中的符咒与手段,却不能起到任何效果,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终于将目光落到肩头的小鲛人身上,柳相微微擡起脸,他的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有诸淮的身影。
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祇,他漠然地无视了世间一切苦难的声音,他人的哀嚎,绝望的求救与祈愿,对于柳相来说,都毫无意义。
他毫无感情丶没有人性,也没有对于万物的悲悯,对他人命运的关注丶亦或是对万物的兴趣,柳相统统都没有。
在他的眼中,只能映出唯一的一道身影,诸淮便是望见了这样一双死寂的眼眸中,在其中投掷出的一枚石子,便扩散出一道涟漪。
诸淮说:“你可以帮帮他们吗?”
柳相飘在空中,他望着诸淮:“这是你想要我做的事吗?”
诸淮说:“我想要你这麽做。”
像是应允了唯一信徒的祈愿,柳相点了点头,他伸出手,一道身高颀长的庞然大物带着冰冷的温度靠近诸淮,那双过分白皙,毫无温度的手从後方捏住了诸淮的下巴。
祭神站在诸淮的身後,他微微低下头望着面前的人类。
他的声音喑哑,手指如同弹奏琴弦一般在诸淮身上点过,一道道灵力注入其中。
诸淮的身上慢慢浮现柳相的印记,那是独属于对方,是柳相印在他身上的印记。
柳相将头靠在诸淮肩头,他说:“我的诸淮很好,是个很善良的人类呢。”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诸淮只感到一股极为强势力量不容忤逆地注入到了他的体内,那一瞬间,诸淮张开手,一道白光便从他的掌心飞出。
其他人看不见柳相的身影,只能看见诸淮站在他们面前,用黑眸望着眼前的鬼魂,他凌厉地像出鞘的利箭,手中散发的力量,却温暖地像是轻轻抚过的微风。
在这道力量的作用下,原本破碎的鬼牌竟慢慢稳定下来,一道道狰狞的鬼影也像是收到安抚一般缓缓闭上眼睛。
他们身上的血气与黑气正在慢慢消散,片刻後,一道又一道身影望向诸淮,对着他感激地点了点头,便飞向了某个方向。
法阵再也困不住它们,它们现在要离开此地,走向往生。
望着这一幕,柳天山和柳明月都愣住了,角落里的祝蝶也沉默了,你那麽厉害,你为什麽不早说?
诸淮顶着其他人或是惊讶丶或是诧异的目光,他慢慢放下手,神色平静,但心里已经因为装了个有点大的逼,现在很是尴尬。
太尴尬了,气氛沉默了很久,诸淮才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们饿了吗?先去吃顿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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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诸淮:好尴尬啊,大家先去吃个宵夜吧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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