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64求子符
“为什麽要走呢?”柏青又去拉拉人的手。
顾焕章就那麽仰面躺着,没应他。
“要我说啊,洋鬼子的地界儿没什麽好的,我还要唱戏呢!”柏青又道。
顾焕章捏捏他的手,没有应。
柏青翻身起来,“既是今天告假了,那就不要再赖床啦。”说着他又下床去拉窗帘。
顾焕章无奈笑笑,也起了身。
今天天儿确实好,廿三旦到了小凤卿宅子,外头还是有零零星星的戏迷和访员。
进了院儿,这人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见人来了,他便起身招呼廿三旦去堂屋。
“鸣仙,你说,我怎麽开锣体面些!”
小凤卿也没给人看茶,就这麽直直对人说道。
“你个烈女,怎麽这麽快就守不住了!”廿三旦摘了斗篷,起了句玩笑,而後笑眯眯地示意丫头给他端碗茶。
“守什麽守!一天儿不唱就难受!”小凤卿还是暴躁着,“这几天看话本儿,又是觉得能再排他几处新戏了。”
廿三旦笑笑,看这小凤卿眉目都挑着,确是急。
“你笑我?”小凤卿道,“我知道这…这不体面,请你来,就是想找你讨个主意。”
“凤卿,”廿三旦坐下去,“我以为你最是看重这‘角儿’的名声,想不到‘戏比天大’在你这儿,竟抵过了体面和名声。”
“我也以为我是个有骨气的,他妈的!”
“你快坐下吧,凤卿!”廿三旦又伸手拽他,“这还不是骨气?为了吃这口戏饭,多少年的名儿都不要了!”
“名啊,利啊,我都不要了!我就是还想再上台…”
廿三旦抿了抿嘴,“我且喝口茶,给你想想。”
小凤卿一拂袖子,也坐下了。
这些话说出来倒是畅快不少,焦躁也解了几分,他又转头问廿三旦,“你呢?我怎麽听说‘何党’都要散了,那几个好听昆腔儿的老斗,都不捧了?”
“…今儿我明儿他的,说不好。”
小凤卿点点头。
多少年了,这陆三和周沉璧斗来斗去,这也就维系着‘何党’两拨人马的平衡。去年丶这陆三儿突然就不捧了,便只剩个周沉璧。“何党”都唯他马首是瞻,现在周沉璧也减了几分兴致,那自然是要散。
廿三旦的心思却更沉些,不仅是他“何党”,这从乾隆爷年间就在京城火开的“雅部”昆腔儿,也怕是气数尽了。
小凤卿又叹一声,“曲高和寡。”
“一天天的,开导这个丶劝慰那个,自己的好日子倒是先到头了。”廿三旦自嘲道。
茶这就上来了,俩人都接下一碗。
“你这唱正旦的,也不好去给人家贴戏丶挎刀的,抹不开面儿。”
“还没逼到份上,其实也没什麽不能的。”廿三旦弯弯眼睛,“别说我了,我这不是还在台上唱着呢,先看看你怎麽办吧。”
小凤卿抿一口茶,“真是闲不住!”
“哎,你屋里那位爷呢?”廿三旦啜这茶汤就不俗,该是顾大爷的手笔,问罢又四处看看。
“哪位啊。”小凤卿放下盖碗,漫不经意。
廿三旦叹了口气,这人真真儿是什麽也不顾了,屋里就一直有这麽个人,他眼里就是看不见的,无论是谁。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一时也没有什麽开锣的方法,廿三旦便告辞了,说是要回去再想一想。
“何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刚出宅子就有小厮来请人,廿三旦有印象,这是陆三儿的家厮。
这人大半年都没露面,如今是为什麽要请自己。
他心里有些打鼓,思忖间,跟着小厮到了一处茶楼。
“三爷!”进了包厢,见了人,廿三旦收起心思,盈盈叫着。
“鸣仙。”陆三儿觑着他,脸上却是一副戚戚表情。
廿三旦看不明白,就那麽弯着眼睛也含着笑看他。。
“你可还好?”这人却躲开了他的眼睛,只问这麽一句。
“劳烦哥哥挂念。”廿三旦福了福身,轻答。
“今年怎的没新做几身袍子?“这人示意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