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一束阳光刚好落在她侧脸,把下颌线勾勒得愈发清晰。
明明是笑着的,眼神却冷得很。这种带着刺的模样,居然还有点可爱是怎麽回事?
念头刚冒出来,就见阮舒像是背後长了眼睛似的,忽然往侧面瞥了一眼。
那眼神淡淡的,扫过来时恰好和鹿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鹿衿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猛地把头缩回去。
她这角度刁钻,靠着墙角的阴影,阮舒大概是凭着感觉瞥过来的。
能看见她这只“缩头乌龟”,但正对面的苏月肯定察觉不到。
这种偷偷摸摸被抓包又没完全被发现的感觉,怎麽有点莫名的刺激?
鹿衿捂住发烫的耳朵,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麽废料!
走廊里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苏月显然被阮舒那句“保持距离”刺到了,脸上的温和彻底绷不住。
声色冷冷:“阮总的意思是,不打算听我的劝告了?”
阮舒微微歪了歪头,嘴角的笑意浅得像一层薄冰:“莫名其妙的劝告,我要怎麽听呢?”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苏月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在清园和小衿在一起的人是你吧?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让小衿对你上心,但我要告诉你,小衿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她顿了顿,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直直射向阮舒:“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是在精神出现状况时不幸出了意外,爷爷绝不会让小衿的另一半出自这样的家庭。”
“靠!”墙後的鹿衿没忍住低骂一声,手心瞬间攥出了汗。
这话实在是有点过了!贬低阮舒还不够,居然扯上她过世的母亲?
鹿衿虽然没看完原着,但也知道阮舒母亲的死是她心里最深的疤。
苏月这是明晃晃地往伤口上撒盐,纯属是想逼疯阮舒。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舒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可周身的气场却像瞬间结了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沉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深不见底,只有翻涌的寒意往外冒。
她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苏月,不说话,也不动。
苏月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後退了半步,眼神有些闪躲。
刚才那瞬间,她竟从这个看似清冷的Omega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近乎危险的压迫感。
就在苏月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阮舒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淬着冰碴子,听得人骨头缝都发凉:“是吗?”
她往前一步,逼近苏月,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你们可千万要管好那位小鹿总,可千万别让她……”
她故意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鹿衿藏身的方向扫了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跟着我跑了。”
“我要回家了。”阮舒收回目光,转身往家门的方向走。
语气恢复了平淡,却是不容置疑的逐客令,“苏总请便吧。”
苏月僵在原地,看着阮舒的背影,後颈莫名有些发寒。
她今天来的目的本就是敲打阮舒,让她知道鹿家的底线。
现在话已说尽,虽然过程比预想的惊险,但目的总归是达到了。
她深深看了眼阮舒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另一侧的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鹿衿才敢从墙後探出头,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这小黑莲,比她想象中能忍,也比她想象中……更野。
“躲够了?”阮舒低沉又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要我请你出来吗,小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