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衿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几个黑衣人簇拥着阮亭声从树後走了出来,那病恹恹的男人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笑,眼神阴鸷地扫过她们。
她被跟踪了。
阮亭声哪里是想炸阮舒,他根本是算准了自己能找到她,故意跟踪着,想把两个人都困在这里。
她松开阮舒,站起身挡在她身前,眉头紧蹙,眼底却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警惕。
“那麽多人,居然也没看住你吗?”阮舒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带着点嘲讽的冷意。
阮亭声嗤笑一声,咳嗽着说:“你想要我的命。。。。。。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转向鹿衿,眼神像淬了毒的针,“鹿衿。。。。。。咳咳咳。。。。。。你好好看看你身边这个女人,她给自己的亲生父亲灌药。。。。。。想一点点折磨死我,这样的人,还配叫人吗?”
鹿衿连眼皮都没擡一下,懒得理会他的挑拨。
她只是侧过身,目光落在阮舒垂着的手上,心头一阵尖锐的疼。
她的软软,竟然自己扛了这麽多事,手上沾了这样的“脏血”。
而她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是还没死吗?”鹿衿淡声开口,语气里的漠然像一把钝刀,轻轻割在阮亭声心上。
阮亭声又惊又怒,指着鹿衿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啐了一口:“好,好得很!你们两个果然是一路货色!”
“父亲?”阮舒终于站起身,目光冷得像冰,“这个词,你也配?”
她擡眼看向阮亭声,一字一句道,“你买凶杀我的时候,怎麽没想过我该放过你?”
阮亭声索性不再废话,对身後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抓住她们!”
四五个人立刻扑了上来,动作迅猛。
可鹿衿早有准备,她将阮舒往身後一推,自己迎了上去。
拳脚相接的瞬间,她的动作快得像风,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精准地落在对方的痛处。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S级alpha精神力,像无形的威压。
那些黑衣人不过是些普通打手,哪里承受得住这种冲击,没几招就抱着头倒在地上哀嚎,彻底崩溃。
阮亭声看得目瞪口呆,眼里终于染上了恐惧。
他忽然掏出一把刀,疯了似的朝阮舒扑去。
鹿衿眼疾手快,一个侧身挡在阮舒身前,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哐当”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蠢东西,你以为你妈只是因为车祸死的吗?”阮亭声被制服在地,忽然开始疯狂地大笑,声音嘶哑而扭曲。
“王丽给你妈下药,也是我安排的啊!哈哈哈哈……谁叫那个贱女人处处防着我,她的钱都给你,她根本不把我当她的alpha!我难道是她的工具人吗?!”
“你说什麽?”阮舒猛地顿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怔怔地看着阮亭声,眼里的震惊像要炸开,情绪在瞬间失控,“是你……都是你……”
原来母亲的死,从来都不是意外。
这个男人,是潜伏在她生命里二十多年的毒瘤,是恶鬼!
她猛地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刀,眼神里燃着难以熄灭的怒火。
一步步走向阮亭声,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软软,别!”鹿衿立刻松开阮亭声,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她不能让阮舒亲手染上这个人的血,不能让她为了这种人渣背上罪名,不值得。
阮舒挣扎着,眼泪混合着恨意滚落:“放开我!鹿衿,让我杀了他!”
就在两人拉扯的瞬间,阮亭声眼中闪过一丝阴恻恻的笑。
他趁鹿衿分神的功夫,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小巧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鹿衿的左胸。
“砰——”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里炸开,惊起一片飞鸟。
鹿衿低头看着胸口渗出的鲜血,温热而粘稠,迅速染红了衣襟。
剧痛像潮水般涌来,意识开始模糊。她看着阮舒惊恐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鹿衿倒了下去,被阮舒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