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雌父肯定是只很温柔的虫,把你教得很好。”
“其实我都是跟雄父生活的。”虫崽神情有些纠结,但还是说出口,“我也想和他一起生活。”
尤特里希愣住,有些莫名,隐约察觉到了什麽:“雌父没有跟你们一起生活过吗?”
虫崽摇头,看向雌虫的眼里浮现出点点希冀与渴望:“雄父说雌父有自己的生活,暂时还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尤特里希陷入了沉思,看着这个房间与虫崽,有些荒谬。
“……你雌父是只怎样的虫?”
虫崽敏锐察觉到了什麽,有些着急地澄清:“温柔聪明,脾气很好,是只很勇敢的虫!”他以为尤特里希不高兴了,但他没有怪对方的意思。
听着完全正面的形容词,尤特里希越来越困惑,他以为再怎麽样虫崽都会抱怨几句,毕竟他这个年纪很需要陪伴,但可能恰恰是因为渴望雌父的关怀,所以虫崽才对对方有这麽高的评价。
“看来你很喜欢他。”
虫崽点头,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虽然都是雄父给我讲的,但我知道雌父很爱我们。”
“当然,谁不喜欢梅蒂安呢。”尤特里希宽慰着,有些漫不经心。
通过弗恩和梅蒂安的话,他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对方整整三年都没有回来,直到虫崽生病才来看望了一次,怕是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不想再回来了,不然也不会抛下幼崽不管。
尤特里希不忍心让梅蒂安知道这个事实。
这个真相太残忍了。
想起弗恩他不免有些心酸,哪怕是这样……雄虫也还是抱着团聚的希望吧?不然也不会对虫崽说的都是对方的好话。
他只是轻轻揉着虫崽的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弗恩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场景,脚步一顿,有一瞬间恍惚。
“梅蒂安,和先生说谢谢了没有?”
听到声音後,里面的两虫齐刷刷看过来。
虫崽认真对尤特里希说:“先生,谢谢你来看我。”
尤特里希看着弗恩,眼里闪过了一丝情绪,回头对虫崽说:“不用客气。”
弗恩走了进来,弯腰熟练地拿出枕套,又抱起虫崽对一边的雌虫说:“床上的东西还没有换过,坐椅子上吧,我擦过了。”
尤特里希反应了几秒,想清楚後脸有些红,他点点头去椅子上坐了。
他确实不应该随便坐在其他虫的床上。
弗恩将虫崽放到了另一张椅子上,继续去收拾被单,将该换洗的东西堆放到一起。尤特里希目光跟随着雄虫的动作,对方轻车熟路,一看就做过很多次。
一只虫带幼崽什麽都要亲力亲为,肯定很辛苦。
弗恩将枕套扔到被单里卷成了一团,转身将东西抱起来,馀光发现尤特里希一直在看他,乌黑的眼珠仿佛能看穿一切。
尤特里希不自然偏过头。
虫崽坐不住,找机会想在他面前表现:“先生,你要喝水吗?”
“可以,谢谢梅蒂安。”尤特里希拿起了水杯,遮挡住了半张脸,他垂眼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总算将脸上的燥热压下去。
弗恩看出了他不自在,抱着被单又出了门。
尤特里希待得有些久了,正打算离开,在门口碰上了刚回来的雄虫。
“要回去了吗?”
“嗯,梅蒂安没事就好。”
弗恩指尖动了动:“这次谢谢。”
“你已经说过了,梅蒂安也和我道过谢,我能帮得上就好,不用放心上。”
弗恩点头,沉默了下来。
尤特里希感觉气氛微妙了起来,更待不下去了,临走前看到虫崽眼巴巴望着他,对着他笑:“之前梅蒂安不是说想和我玩吗?以後想找我跟着你雄父过来吧。”
语罢对弗恩点点头,坐上轮椅离开了。
“雄父,我能去吗?”虫崽乖巧但藏不住期待的声音响起。
弗恩的目光收回,落在虫崽身上:“可以,想去提前和我说。”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