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不许再亲我们再亲一下好不好?
甜杏心里是这麽想的,实际上也是这麽做的。
来到浮玉山後,她还是没放弃寻死。
她试过再次燃烧神魂,结果被青云留下的剑气拦住了;试过绝食,结果被虞娘子做的糕点馋得破功;试过偷偷溜下山,结果被徐清来拎着後衣领提回来,还笑眯眯地问她,“甜杏儿,迷路了?”
她气得直跺脚,可又拿他没办法。
浮玉山的後山很小,只住着四个人。
青云的话很少,但每个晨昏,都有人默默拭净明日要练的剑,甜杏总能在窗棂下发现新摘的山楂,在剑鞘里摸到包好的糖葫芦。
虞娘子缠绵病榻,并不陪她玩耍,但甜杏破皮的指节总会及时缠上细布,徐清来被汗浸透的里衣永远晒得蓬松,师徒三人都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而徐清来……
徐清来似乎特别喜欢逗她。
每个清晨,他都会踩着晨露来敲她的窗棂。
有时是草编的蚱蜢,有时是木头雕的小鸟,有时是别样新奇的小玩具,有时带块师娘做的糕点。
甜杏一探出头,他就恶作剧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然後在她发怒之前大笑着跑开,只留下东西放在窗台上。
甜杏嘴上说着“讨厌”,脸上也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可等徐清来一走,她就会把那些小玩具仔仔细细地一字排开,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每晚,她都要看着这些小玩意儿入睡。
某日下着大雨,徐清来浑身湿透地站在她门前,手里捧着新做的泥哨。
甜杏不知哪来的火气,她抓起他送的所有泥哨,狠狠摔在地上。
“啪!”
泥哨碎了一地。
徐清来站在门口,笑容僵在脸上。
甜杏红着眼睛瞪他,“你以後别来了!”
徐清来没说话,弯腰捡起碎片,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出现。
甜杏开始焦躁。
她今天少吃了一半饭,还把摔碎的泥哨一片一片粘好了。
可徐清来还是没来。
她趴在窗台上,盯着小路尽头看了很久很久,心里闷闷的。
——师兄怎麽还不来理她?
不知第几个夜里,她正对着烛光修补最後一道裂缝,窗棂突然被轻轻叩响。
徐清来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个新做的泥娃娃。
“笨死了。”他戳着她的额头,语气轻松得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要多少我给你做多少,用得着偷偷粘?”
甜杏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泥娃娃的笑脸上。
徐清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结果把泥彩都蹭到了她脸上,甜杏哭得更厉害了。
“甜杏?江甜杏?你怎麽了?”
有人在用力摇她。
梦境渐渐淡去,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邬妄已经醒了,正抓着她的肩膀,眉头紧蹙。
“师兄……”她哇哇地哭道,“你会不会碎掉?像泥哨一样碎掉?像师父师娘一样碎掉?”
哭着哭着,她猛地抱住邬妄,“师兄,我不要你碎掉!我不要我不要!”
“做噩梦了?”他声音沙哑,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甜杏恍惚间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得眼前人的神情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条件反射地绷直了脊背,邬妄却按住她发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