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心中有了些猜想。
她接过卷轴,往邬妄身侧靠了靠,慢慢地展开。
“娲皇陨落之际,仙骨堕凡,更遗魔种一粒,潜附花都城商贾私生子之身。”
看到第一句话,她心中便是一跳,飞快地擡起头,和邬妄对视一眼。
魔种的下落!
“此子生于天元五十九年仲夏望前,男生女相,容貌昳丽而性乖张,虽为独嗣,宠冠阖族。”
“。。。。。。”後面几段,细细数了此子的各个特征。
“然其体内魔种暗藏杀机,若待三十六年,则魔性大成,必致苍生涂炭,修真尽覆,乾坤倾覆,万劫不复。”
“魔踪诡谲,初隐花都,十三上浮玉山,十六入鬼域幽冥,十八再归浮玉山,终栖白玉京。”
“天机晦暗,劫数将临,修真诸派若不尽早除之,则三界危矣。故本宗录此异闻,以警後世。”
甜杏猛地合上卷轴,紧紧地攥在手里,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李玉照也看了,有些迷惑,“这是什麽东西?娲皇当年留下的不是仙骨和仙种吗?”
这是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东西。
“而且。。。。。。”他指了指卷轴,“这上面提到的人,好熟悉。”
他抓耳挠腮想了半晌,忽地眼睛一亮,“魏琪!”
“对吧?”李玉照说道,“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就是六月十四生的,从前每每去他家饭馆吃饭,他父亲总是问我们他在浮玉山的近况——”
说着说着,他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戛然而止。
李玉照说的,甜杏自然很清楚,甚至更加清楚。
魏琪十三岁拜入浮玉山,十六岁死在她的剑下。
恐怕便是那一年,他执念太深化为了厉鬼。
只是。。。。。。
如果他真是魔种,十六岁入鬼族,为何两年後又在浮玉山再次出现?
甜杏的手慢慢攥紧,眼里浮现起恨意。
她几乎是咬着牙道,“魏琪。。。。。。”
他再次出现在浮玉山的时间,正是师父师兄被围攻的时间,甜杏忍不住去想,师父的死,背後或许有他的助力。
而她一旦去想这个可能,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再杀他一次。
“小溪姑娘。。。。。。”宋玄珠担心地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甜杏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邬妄,“师兄,我们可能得去白玉京走一趟了。”
闻言,宋玄珠的瞳孔微微放大,闪过一丝喜色,“小溪姑娘,你要去白玉京?”
甜杏点点头,“新仇旧怨,总要了结的。”
邬妄没说话,有些纠结地蹙眉,总觉得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宋玄珠听见甜杏的回答,脸上罕见地闪过高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神色认真道,“小溪姑娘,我知我力量渺小,但我保证,哪怕是死,我也一定会护送你安全到白玉京的。”
甜杏愣了一下,“玄珠,你这是说的什麽话?”
她有些哭笑不得,下一秒,另一只却被李玉照握住了。
他的喜色更溢于言表,“江甜杏!你要去白玉京?我带你去!”
在他下山前,师父曾认真叮嘱过他,若有认定之人,便早早地带回白玉京给他相看。
自十九年前那件事起,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放开甜杏的手,只是苦恼于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同意随他回去,如今她主动要去,他怎能不开心?
甜杏却不知这些,只随意地应了声,“不急,等天骄会结束吧。”
“说起天骄会结束後,”宋玄珠柔柔地笑了笑,“竟忘了告诉玉照我们要合籍的事,玉照到时候可要记得来。”
“合籍?你和谁?”李玉照的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宋玄珠又笑了笑,“我和小溪姑娘啊。。。。。。”
“什麽?!你们要合籍了?!”李玉照顿时急得跳脚,抓住甜杏的手收得更紧,“真的吗?!”
甜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李玉照的脸上一时间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草草处理完最後一道伤口,深吸了一口气,擡起眼,“江甜杏,我有话同你说。”
“啊?你说。”
“说不出来。”李玉照看了眼身旁的两人,有些扭捏,“有外人在。”
他几乎是恶狠狠地咬重了“外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