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麽。”顾焕章一把捞过人。
“大爷定是来找我出恶气!”柏青走到案几,拿起报纸晃了晃,“唱票出来了。我夺魁了!”他递给他,“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可你一直在装睡。”
“……”
顾焕章赶紧放开他,接过报纸。
亮堂堂的小脸儿又凑过来,“我第一,凤老板第二,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没有师哥的名字。你认识报社的人吗?要去帮师哥问问的。”
顾焕章扫一眼报纸,眸色一沉,冲人道,”你呆在这儿,我去应付大哥。”
柏青点点头,捏紧了报纸,怎得这人没有一副高兴的样子。
自己心头的两件顶重要的事儿,如今成了一件,那便只剩一件了。
“怎麽回事!”顾大朝着顾二一甩报纸。
“大哥,您也知道,我并不懂戏,结香那面,全靠寒云兄打点!”
“方二?”顾大气结。
顾二点点头,“这开锣打擂台输赢是常有的事儿,大哥也不必太过焦心。”
“你懂什麽呀,凤卿自打挑了班子,就没输过!你呀你!”
说罢又急急走了,只让顾焕章晚上在春和楼给他留个包厢。
“爷,我今儿得告个假。”金宝躬身进来,“我去铺子打点一圈儿,之後……有点私事。”
顾焕章点点头,爽快同意了。
“这是怎麽回事啊。”
玉芙傻傻盯着报纸,“怎麽连我的名儿都没有呢?”
“我遣人去报社问问。”
玉芙点点头,盯着报淌泪,“以後可真是擡不起头了。”
过了晌午,周家小厮便来报,报社也没能给个说法。
周沉璧便顺势道,“小东西,以後你该怎麽唱就怎麽唱便是,这擂台比的是头筹,你和凤老板都败了,那擂台便也不作数了。”
“败了?谁说我败了。”
“好好,没败!这报纸上的东西也没人当真,咱俩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比什麽都强。”
玉芙心里堵,只道,“晚上我要去春和楼瞧皮猴儿的戏,你提前定好戏厢。”
周沉璧点点头,且公务去了。
“哎,”玉芙起了心疼,“昨儿忙一宿,今儿又这麽早去。”
周沉璧简单应了几句,便又走了。
周府的景儿好,满园里染了秋露,黑狗崽子刚吃完食,这就在红红黄黄的落叶堆里打滚。
玉芙盯着狗崽子,心说,当个没心没肺的狗儿也不错。
“这狗好吧!”背後起了这麽一声儿。
玉芙回头一看,正是金宝!
“你怎麽来了,让人瞧见。”
“瞧见怎麽了,我俩也没干什麽呀。”
玉芙却慌得很,“屋里说去。”
“怕什麽,我是正经八百走正门,通传过进来的!倒是你,这报纸都给你除名儿了,怎得这样沉得住气,还在这里玩儿狗!”
“沉得住气?”玉芙起了火,这人不知道自己落了多少泪,“那我又有什麽办法呢?报社不肯给说法,自己的艺不精,只能是认下了!”
“你呀你,不清不楚的,怎麽就认下了!走,我带你去报社讨要说法去!”
金宝说着就去拉人。
“别动手啊你,”玉芙不让他拉,“我们没有门路,能找到谁呀?”
“他报馆开门营业,要什麽门路!”
玉芙摇摇头,这年岁,办什麽事儿不得有个门路,这报馆大门冲哪儿开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