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女佣的声音,“秦小姐,您今天还没有吃药。”
听到不是祝令仪的声音,秦淑月不知是喜是悲。
她点点头,走到门口给她打开门。
女佣端着一盘健康膳食和一堆药走了进来,她放到秦淑月的书桌上。
托盘上还有一杯水,稳稳当当,一滴水也没洒。
秦淑月轻轻道:“谢谢。”
女佣牵了牵嘴角,不敢居功,“是小祝总吩咐的,我们只是听吩咐办事。”
一瞬间,秦淑月的心底又冒起一阵苦涩。
哪哪都是她。
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自己感激她是吗。
让自己对她产生愧疚和感激,这样就可以对她曾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笔勾销了是吗。
算盘珠子都快蹦到她脸上了。
秦淑月冷哼一声,不过她还是乖乖起身坐在板凳上吃起饭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直等到她把最后一粒药吞下,女佣的注视才从她的脸上移下。
她垂目,迅速将餐盘端走。
秦淑月呆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几乎快要发疯。
祝令仪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和她的传言很好听吗?
她倒是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可是她呢?
她也想不在意啊……
那些人自然不会找祝令仪的麻烦,因为她的麻烦都是祝令仪给她带来的。
她倒是堂而皇之,对她没有一点愧疚。
这就是有权有势人的底气是吗。
秦淑月紧紧握住拳,狠狠拍在桌子上。
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秦淑月给父亲打了好几次电话,甚至在没课的时候还跑去父亲如今住的地方。
站在楼道下等,从白天等到晚上,然后去餐馆工作,在十一点半之前回到601。
在学校,餐馆,和爸爸的住处来回奔波。
为了700块的住院费,秦淑月还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
父亲倒像是刻意避着她似的,每次她来,她总是遇不上父亲。
可她还是站在楼底下等着。
等着等着,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父亲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女人。
秦淑月认识她。
她是父亲现任妻子。
就是这个女人让她的家庭分崩离析。
秦淑月对她从来没有好脸色。
今天也是一样,她冷着脸看着这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
而女人则直接忽略了秦淑月脸上的敌意。
她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什么都看淡了,也不会去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何况,这又不是她的女儿。她何必和一个陌生人计较生气。
她略过秦淑月充满敌意的眼神,而后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到秦淑月面前。
秦淑月没有接。
而女人像是已经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她也没说什么,只道:“收着吧,我知道你妈妈缺钱治病。”
秦淑月双手紧紧握拳,她几番抬起手想接过眼前她最渴望的东西。
可理智与良知却紧紧捆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妥协一步。
她似乎很痛苦地纠结了一番,而后坚定地摇头,“不。我不需要你的接济,请把钱收回去吧。”
话虽这么说,可秦淑月的眼神还是停留在那个红包上一秒,却又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如今很缺钱的窘迫,只好佯装云淡风轻地轻轻扫过女人手上摊开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红包。
佯装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