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医生,医生说,药物的副作用与服用剂量和精神力强度有关。目前为止没有3S级吃过这种药,但根据数据推算,我很可能不会受到副作用影响。”
阿德里安毫不犹豫拒绝。
“不行。如果谢怀晏在骗你怎么办?如果他就是为了破坏你的精神域,才让你吃这种药——”
云扶雨拍了拍黑狼的脑袋。
“停。你有些反应过度了。”
吃药的是他,可应激的却是阿德里安。
。。。。。。对,就是应激。
云扶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阿德里安此刻的状态。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片刻,阿德里安先一步移开眼神。
“这瓶药。。。。。。我拿走了,你不要自己偷偷买药,先想想别的办法。至于搬去A区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
云扶雨闻言倏地抬头,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语调一下子冷下来。
“不要命令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云扶雨最接受不了的事情,就是受制于人。
阿德里安立刻解释:“我没不让你搬,但先找到不做噩梦的办法再搬!”
话题又绕回原点。
云扶雨声音含怒: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吃药不就是办法吗?医生都说了可以,你到底为什么拦着我?”
云扶雨想早点搬走,所以急着吃药。
阿德里安不想让云扶雨服药,因此也阻拦了云扶雨的搬家进程。
阿德里安语气也带上了怒意,只不过他的怒意是针对谢怀晏。
“你没见过那些受到副作用影响的人!你知道他们都什么样吗?”
云扶雨:“都说了,先试一下,不行的话停药不就行了!”
阿德里安:“你到底是会听话停药,还是会自己忍着,不是很明显吗?”
云扶雨前科太多了,他压根就不是会老实遵从医嘱的人!
现在,云扶雨就能为了和队友搬到一起而不顾身体,等他搬出阿德里安眼皮子底下,谁还能一直监督他?
想到这里,阿德里安焦躁之意更盛。
“你朋友就非要现在搬过去?他们就不能再等等?!”
云扶雨生气了:“是我要和他们搬到一起住,我不想等!”
阿德里安:“会馆里还有其他客房,我让他们搬到这里——”
云扶雨打断他:“那不一样!”
他本就睡不好,比往常更容易情绪波动,胸膛上下起伏,眼眶隐隐泛红。
阿德里安的怒火半上不下地被浇灭,只余一丛青烟。
怒火僵在脸上,忧虑而无措。他依旧皱着眉。
“为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云扶雨抿着唇,什么都没说。
他撇过脸去,不自在地抬手掩饰神情,可阿德里安依旧捕捉到了发红的眼尾。
洇红沿着眼眶晕染,像是花瓣尖上那一滴摇摇欲坠的露水。
阿德里安望着那双快哭出来的眼睛,突然明白了。
云扶雨感到不安全,感到不安定,感到害怕,感到寄人篱下,感到处境与实力绑定,感到过去一切不愉快的经历,感到——
感到。。。。。。这里不是一个能放心流泪的地方。
云扶雨怎么会需要吃这种药?
。。。。。。他还那么年轻。
那么强大,坚定,聪慧,天赋卓绝。
就算有压力,也绝不应该会到需要这种药物的程度。
可云扶雨好像快哭了。
强大与脆弱并非不能同时存在,只是阿德里安习惯了摒弃后者,时常不习惯后者,像一个笨手笨脚照顾花朵的人,将花朵搬离温室,又控制不好风霜雨露。
他好像,没有照顾好他的玫瑰。
阿德里安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