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晖是哥哥,但也不过早生了几分钟而已。
对云扶雨,谁又能胜券在握。
朝晖像是失去了发声器官,过了许久,声音低沉沙哑。
他还是妥协了。
“。。。。。。好。”
他还想叮嘱,字字艰涩。
“有分寸点,别闹他。半夜。。。。。。也别带着他到处疯玩,监督他好好吃饭。”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咔哒”一声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走廊内海风穿堂而过,新鲜海风涌入腥气的室内,冲淡了让人呼吸不上来的烟味和血腥味。
朝晖视线一颤,门缝外溢进来一抹光,亮光中白色的衣角已经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他竟有些不敢抬头。
云扶雨站在门外,鸦羽般的长发垂在脸侧,显得那张紧绷瘦削的脸如白玉般冰冷。
黑色的眼睛冷冷望向朝晖。
“‘好’?”
朝昭满手都是干涸的血,眼睛虚虚盯着空气中某一处,慢半拍地转向门口。
就像是像门口借了一抹光,放进他的眼睛中。
于是那双浅淡的金眼睛从灰寂中生光,火星从灰烬中燃起。
他像一只见到主人的小狗,眼睛光亮,脸上带着欣喜,跌跌撞撞走向门口。
“小云?你来啦。。。。。。”
云扶雨看也没看他,而是望着朝晖,长睫冷漠地在脸上投出阴影。
视线像冰棱尖刀一样,又利又脆,一动便碎在伤口里。
一边滴滴答答地融化,一边血肉模糊地漏了风。
朝晖恍惚地抬眼望向那双眼睛,像是生根发芽,脚像被凝固在了原地,剥夺他的喉咙,彻底失去发声能力。
“。。。。。。小云。”
他听见了。
云扶雨听见了。
朝晖的软弱、退让,他听见了,他发现了。
朝晖喉结滚动,喉咙被翻涌的情绪堵得严严实实。
他费力地开口,几乎需要逼着自己回忆声带的发声规则。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云扶雨就这么冷淡地打量混乱血腥的屋内。
他又变成个遥不可及的小神仙了,冷漠地旁观着,事不关己地注视着,用毫无情绪的视线将朝晖的心脏困住吊起。
素白的脸上毫无波澜,也不作伪装。
云扶雨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惫了,半敛双目,细琢的眼尾带着浅淡的阴影。
“我是什么能让来让去的东西吗?”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撑在门上的手移开,转身就走。
巨大的慌乱攫住朝晖的心脏。
所有精英的伪装都瞬间抛在脑后,朝晖眼里只剩下云扶雨的背影。
他慌乱地追出门外,差点被地毯踉跄地绊了一下。
“小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把你当成物品,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希望我替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