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周见星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个念头,她像是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牵引着丶不由自主地丶极其缓慢地微微低下头,让她的嘴唇离温令仪的指尖更近,也离温令仪的嘴唇更近。
她能感受到温令仪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直到,温令仪倏然收回手指,周见星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手指离开了,温令仪的脸依旧近在咫尺,非但没有退开,反而继续凑近。
直到,周见星别过头去。
“对不起,温太太。”周见星本能地想要道歉,她也应该道歉,为自己刚才近乎亵渎的举动。
她不是想去亲吻温令仪,而是差一点真的就那麽干了。
“……没关系,你去洗手吧。”温令仪有些失望,终于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距离,看着周见星僵硬地走向尽头浴室。她将周见星刚才的意乱情迷尽收眼底,不知道对方最後为什麽停下。
周见星如蒙大赦,僵硬地转过身,同手同脚地快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浴室,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狂乱的心跳上。
偌大的浴室里,周见星一遍又一遍地用冰冷的自来水拍打着自己滚烫的脸颊。
擡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狼狈不堪的脸,两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甚至眼神仍然保持着一种近乎空洞的迷离。
是错觉?还是幻觉?还是,温太太差一点吻了她?
她烦躁地拉起腰上汗湿的旧T恤下摆,想用它胡乱擦一把脸。
就在这时,“刺啦——”一声轻响,浴室门被推开了。
温令仪走了进来。
周见星的动作僵在半空,T恤被她拉起,露出了紧实的腰腹线条,甚至一小截运动内衣的边缘。
她慌乱地松开手,转过身手足无措地看着门口的温令仪。
“周师傅,真的很谢谢你。”温令仪一边说着一边越走越近。
外面的罩衫已经被她脱掉了,周见星目之所及是温令仪雪白的肩颈丶雪白的手臂丶雪白的大腿,大片的雪白肌肤,在浴室柔和的光线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的步伐很慢,脚掌几乎贴着地面移动,带着一种滞涩的丶一顿一顿的奇异韵律。真丝睡衣包裹着她丰满又柔软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水波般轻轻晃动丶流淌。
温太太里面什麽都没穿。
这个认知让周见星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彻底断裂。
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移开视线丶应该离开浴室。可是,她的身体和意识仿佛被彻底剥离了,意识如同生锈的齿轮,滞涩难转,身体像断了发条的玩偶,彻底失灵。
她和自己身体剩下的唯一联系,就是她能感受到那颗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沉重丶一下比一下激烈,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
这麽多天以来被她强行压抑的情感,像是被压到极限的弹簧,骤然失去了所有束缚,以排山倒海之势,争先恐後地涌出。
她对温太太的思念丶渴望丶热爱丶求而不得,在她体内咆哮丶冲撞,叫嚣得她耳膜发疼。
温令仪的脸,在她模糊的视线中,再次变得清晰,再次变得很近丶很近……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她身体的另一处感受被彻底激活,鼻腔里全是极致诱惑的香气。
恍惚中,周见星看见温太太微微擡起精致的下巴,柔软又湿润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是在说些什麽。是温太太声音太小了吗?还是她的耳朵已经被血液奔流的声音淹没?她完全听不见。
她只能看到那两片唇瓣在开合,如同无声的邀请。
这一次,身体的本能彻底压倒了意识,碾碎了所有的理智。
周见星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温令仪的腰肢,往前一带让两个人的身体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然後,她不管不顾地低头吻了下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丶凝固。周见星的心跳,变得异常缓慢而沉重,血液也仿佛在血管里停止了流动。
好甜,像是水果糖的味道。是荔枝?还是什麽水果?又像是樱桃,她笨拙地品尝着。
温令仪被周见星吻得身子发软,彻底瘫倒在周见星怀里,她脑中也一片空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完全是靠着周见星手臂的支撑才没有滑落到地板上。
手臂下意识地就攀上了周见星的肩膀,指尖则无意识地揪紧了对方汗湿的旧T恤,身体在周见星滚烫的怀抱中微微颤抖着,就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
世间万物,向心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