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田歌坐在板凳上,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两盘糕点,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水儿。
土黄色的,用模子压成花朵样式的软糕,应当就是栗子糕。
另一样桃红色的糕点,就是桃花酥。
净了手,先拿起一块栗子糕。
牙齿咬下去的那一刻,甜糯的香气在舌尖炸开,田歌愣住,睁大眼睛,再咬第二口,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脑袋还没转过来,手已经伸过去拿第二块了。
快递到嘴边了,才意识到不对劲。
秦雄坐在旁边,双手平放在桌面上,坐得端直,正瞅着他无声地笑。
“你喜欢就好,我尝了一个,还担心太甜了,快吃吧,都是给你买的。”
那只捏着栗子糕的手,转了个向,缓慢试探地递到秦雄嘴边。
秦雄一愣,视线往下,白净修长的一只手就凑在他嘴边,指甲平整干净,细瘦的手腕从衣袖里漏出一点来,隐约看到其中一截墨绿的玉镯。
是秦雄给田歌的定亲信物。
也是秦雄的娘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这枚玉镯,曾经也是秦雄的爹送给娘的定亲信物。
最艰难的时候,秦雄将它典当换买米钱。
後来手头稍微宽松一点了,便立马去赎了回来。
秦雄的娘是难産死的,一尸两命。
这枚镯子,在村里人看来,大约也是不吉利的物件。
这些事情,秦雄都原原本本地跟田歌讲了。
没想过。
田歌竟愿意将它随身戴着。
栗子糕果然很甜。
里面掺杂了蜂蜜,原本对秦雄来讲,是甜得腻人的。
但从田歌手上咬下来的这一块,却又那样合适。
田歌笑咪咪的。
他就说,这麽好吃的栗子糕,谁都拒绝不了的。
-----谢谢你对我这麽用心,我很喜欢。
田歌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纸笔上写。
身旁的凳子突然挤过来一人。
凳子不长,坐一个人绰绰有馀,但两个人就很勉强了,大腿会挨着一起,胳膊也会碰到。
突如其来的气息逼近,田歌往旁边让了一点空位出来,转头就是秦雄近在迟尺的侧脸,愣了一瞬,才想着他可以先站起来。
但手腕被握住了,站不起来了。
秦雄没使太大力气,只是虚握着,话语里说不清是恳求,还是诱导,“在我心里,我们已是夫妻了,挨着我坐一会儿吧,家里没有别人,不用担心其他的。”
还没有成婚呢。
怎麽个个都这样啊。
不过。
反正很快就到嫁娶的日子了。
田歌很快把自己说服了,主要是。。。。。
他觉得秦雄似乎在求他这样做。
秦雄哪里是会求人的人。
但是太近了。
田歌身子有些僵硬,他不怕秦雄,但是别扭。
这份别扭又是他自己默许的结果。
不止脸上烫了,身子也觉得热起来。
秦雄会听到他胸口砰砰砰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