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田歌说你平时是最心疼村里的後生的,事事都为别人着想,你就帮我们这个忙吧,我们挣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田歌说他还没出嫁前,你就最关心他了。”
“婶子。。。。”
秦雄後面都憋不住话语中笑意,只得住嘴了,他在後面护着,生怕这长舌妇人太用力,把田歌甩出去。
场面一时间很是滑稽。
“不是我不借,我是真没钱啊,老天爷。”
“松手,松手。”
“我一个字儿都不会借,你们再不松手,我就要叫人了。”
陈氏心想,今天真是闯鬼了,这短命鬼哑巴自己病了,缠着她来抢钱了。
田歌陡然松了手,陈氏猝不及防,踉跄着後退两步,差点退到田坎底下去了。
“婶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秦雄看着田歌的眼色和手势,高声道。
陈氏本来都要跑着走了,听到这话,硬是止住了步子,站得远远地,警惕地问什麽事情。
田歌也是乐得厉害,但他面上还得绷着,一脸焦急地走上前去,比划。
“田歌说,说。。。。。”
-----生了治不好的重症,传染人的。
秦雄认真瞧着田歌的手势,嘴角的笑意收了,那话他不能说出口。
就算是假的,他也不能。
秦雄忽略田歌冲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用眼神向田歌妥协,轻轻摇摇头。
这关键时候,秦雄不靠谱了。
田歌只得靠自己,他突然捂住胸口,咳得惊天动地,向陈氏缓慢地比划,先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向陈氏。
咳得太用力了,空空如也的胃泛着酸,田歌一时竟真的干呕了几下,难受地蹲在路边。
秦雄忙上去扶住他,心里焦急着,都是他没用,才让夫郎站在他前面,替他出头。
-----没事,我好着呢,我就是饿的。
田歌暗自比划。
他戏还没演完呢。
幸好他一番动作做得真切,陈氏也不是那个傻的,捂着嘴,不可置信地发问:“你是不是说你这病传染人?”
田歌可怜地蹲在田坎上,他是吃不胖的体质,这大半年来好吃好喝地过着,看着还是清瘦,蹲着就只有小小的一团,脸上红得不正常,眼里又泛着泪,瞧着很是可怜。
他对着陈氏为难地点点头。
像是生怕陈氏不信,又捂着嘴,装作抑制不住地咳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陈氏走过去。
“你这小贱蹄子!害人精!”陈氏脸都吓白了,她活了这麽大岁数,是经历过瘟疫的,瞧着田歌那样子就像。
那玩意吓死人啊,瘟疫来临的时候,死人都是一堆一堆地往大坑里擡,都烧成灰烬了,还是有人染上,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
“你都知道要传染人的,你还拉我的手,还对着我咳嗽?!”陈氏突然也觉得自己喉咙泛痒,她心里都凉了。
偏生这小贱蹄子,还在往她这边走,还想往她身上伸手!
“救命!救命啊!”陈氏踉跄着跑着往赵郎中那儿去,中途摔了又连滚带爬地起来往前冲,还不忘回头威胁田歌,说跟他没完,要他赔命之类的话。
还没等到陈氏完全消失在视野,田歌就忍不住开口笑,他笑起来没声儿的。
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田歌开心坏了,笑得前仰後伏,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