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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车轨之外（第2页）

简陋的面罩不过是止咬器上蒙了一层布，而晏望师也仅在脸上覆盖了一层布料当做防护，他们的装备的确太少。

“你拉着我，在我後面走。”alpha又说，庄央其实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晏望师前不久刚伤了腿，但在这雪域之中，自己的确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如果是在水里就好了，庄央不合时宜地想，他很会游泳，说不定能带着alpha逃出升天，可惜在这里，如果找不到避风的地方，那他们恐怕活不到天亮，即使再厉害的alpha也没办法扛过低温和暴风雪。

有晏望师在前面，庄央终于不再一次次陷入积雪，他只要沿着对方的踩下印记向前就好，alpha的背影很高大，即使在绝境之中依然挺拔，他一直相信对方的强大，但是也知道仅凭两个人类，是无法与自然的力量相抗衡的。

“我们要去哪里？这里的温度太低，没办法活下去的。”庄央的情绪已经有点崩溃，但不只是因为极端的环境而已。

“附近有事先停放的直升机，大约需要三个小时，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你本来不会轻易暴露的，是因为追杀我的人上了车，故意引发了混乱。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不应该带着我的，如果他们没有杀错人，你可能会被我连累死的。”扑面的飞雪让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难，说完这段话後，庄央感到真实的窒息。

“庄央，你听着，我一定会保护你，直到所有的事都结束，直到那些试图掩盖小庭死亡的人，企图杀害你的人都被抓住之後。”

“如果现在我就能告诉你真相，你会回去吗？”

“不会，庄央，不会，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也没必要为了把我引来而愧疚，你没有错，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联邦西区向新亚兰官员输送了太多黑色利益，如果想要停止这种情况，我必须，也有责任去到那里。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和你有关，你只要作为证人，为小庭的案件作证，绝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在那之後，你会被作为证人保护起来，比现在安全得多，我向你保证。”

晏望师第一次吐露这麽多信息，庄央可以察觉到，对方所保留的东西，他根本无从探究，此後也只能沉默下来，这种情况下，说什麽都太迟了。

他们就像两个徒步登山的人，一前一後，无言地攀登着。四周的一切仿佛无边无际，他们也许闯入了了什麽神灵的禁地之中。

黑色的世界里，庄央眼中只有晏望师的背影，也只能看到对方。

只要对方能够活下去就好，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虽然自己曾经为了活命付出过很多难以想象的代价，但这一次，如果可以让对方顺利走出这片雪原，他可以心甘情愿献出生命。

长时间低温让他的头脑开始昏沉，连冷的感受都开始消失，他分不清这种变化是因为他的身体将要走向末路，还是太阳升起的缘故。

他们竟然真的活着走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alpha说他们其实只走了两个多小时。

暴风雪没有继续，能见度立刻提升，可惜只能看到茫茫无边的纯白。其实不是完全的白，他们似乎走到了一处小型森林，有高大的针叶林立在他们路途两侧，可惜很快他们走过了有树木的地方，只能看见远处若隐若现的山丘。

“我们还要走多久？”庄央不知道对方能否听见自己的话，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发出想要的声音。

但晏望师立即停了下来，转过身，“再一会儿，我会找地方休息，你再坚持一会儿。”

庄央的眼睛上似乎被蒙上了什麽，晏望师用黑色的布料绕到他脑後打了个节，然後把胳膊塞到了他的手套里，“你拉着我走，闭着眼睛，不然会得雪盲症。”

太阳升起後，庄央确实觉得雪原变得奇怪的刺眼，眼睛只有聚焦在对方身上的时候舒服一点，“那你呢，你怎麽办？”

“我戴了墨镜。”晏望师这次没有回头。

“哦。”庄央被对方拉着向前，虽然看不到东西，但并不感到绝望。

他们的速度变得缓慢，即使这样，庄央还是开始觉得脚下发飘，踩在雪中却仿佛置身云端，没有任何反馈，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即将告罄。

他开始思考，如果自己提出让对方一个人离开，放弃自己这个累赘的话，alpha一定会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他有一丝开心，但剩下的全是苦涩，还从没有人这麽正视过自己的性命，除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