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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冰层之下（第2页）

“你先上去，在上面接着。”晏望师其实很少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话，即使是之前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庄央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最终咽了回去，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虽然一直把对方当做高高在上的人物敬畏，但是的确从对方那里未得到过不好的脸色，冷酷的神情。

晏望师依旧为他抵住了梯子，随後庄央从上方拉拽了工具和alpha上来。

“破冰器，应该足够打穿冰面了。”

“哦，那太好了！这样能找到吃的了。”

“庄央。”alpha很正色的样子，让他简直以为对方要让自己下水抓鱼。

“不要自己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不要那麽想，我现在是你唯一的同伴，想干任何事，都必须告诉我，和我一起。”

庄央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阴暗了，他有些哑口无言。对方看穿了他的心思吗，那会不会连同他罪恶的一切一同昭示。他相信会的，而且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alpha真的很好，就像对方所说，他们是彼此的同伴，在这样的环境，彼此支持才更有可能活下来，可是正因为对方这麽好，他有时才会无法抑制地想要赎罪……

“我会的。”晏望师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可以从中窥探一切虚实。

冰钻的电池没能支撑到第三个钻孔，由于没有钓竿，于是他们只能对着仅有的两个洞口守株待兔。

庄央的故乡靠近海港，他小时候对于下水和捕捞算是非常熟悉，然而那都是对于水里来说的，这样的冰面作业他也没有把握。

第一个鱼出现时他立刻扑了上去，可惜鱼溜走的速度比他更快，然而水的温度比想象的好接受的多，如果不是洞口过窄，他真的有下去的冲动。

晏望师那边似乎一直有鱼扑腾的动静，可惜alpha由于腿伤无法下蹲，一次也没有成功。

晏望师此时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每当庄央看过去，都会露出一副相当无辜可怜的表情，搞得他也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只能跟对方换了位置，这样更方便动作。

很快，这个冰孔就再次出现了鱼的身影，甚至不止一只，庄央原本就趴在一旁，激动之下两只胳膊都伸了进去，如果不是冰口直径过小，整个人估计都要栽进去。

“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庄央趴在冰面上大喊，由于冰面打滑，两只手又抓着鱼，一时无法从地上起来，滑稽极了。

晏望师听到他的呼喊，从身後拖着庄央的下半身把他连人带鱼抱了起来，二人跪在冰面上狼狈不堪，但却真心实意地感到开心和幸福。

庄央大笑着把两只鱼摔在冰面之上，然後又马上趴了回去，晏望师还在看着他笑，庄央终于有些忍不住，“别看了，你也抓一下呀。”

冰层估计有接近半米之厚，自愿或者非自愿随着涌上来的河水上岸的鱼渐渐消失，整整一个上午，他们只在最开始收获了十几条，好在体型不小，不出意外可以撑过一两天时间。

升起的火光再次映照双眼时，食物的香气也一同袭来，由于饥饿，没有任何调味的烤鱼也令人感到满足，他们几天以来第一次填饱肚子，有力气考虑其他事情。

“离开这里之後，你准备怎麽进入联邦？”

“飞机，目的地的城镇附近会有一个军民两用的机场，我们坐客机到联邦西区。”

“那样是不是太危险，你不怕，他们劫机……”理论上来说，飞机的确是最快的方案，但是一旦出现意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离地之後，就不存在第二条退路了。

晏望师在一开始选择火车，应该也有这层原因。

有两波人在跟着他们，追杀自己的人是为了灭口，庄央无法假定他们能够做到什麽程度，只能以最坏的打算。而跟踪对方的人……

“不会的，他们没有那麽快，机场建在雪原深处，火车的下一站离那儿有数百公里，除非事先就布置人在那，否则以现在的天气，外部交通几乎断绝，即使从最近的城市出发，都不可能在三天以内抵达。”

“如果下雪，直升机不能起飞，我们也可能继续耽搁时间。”跳车之後已经过了一天半的时间，而找到直升机停泊点，最顺利的情况下也要半天飞往目的地。

“如果暴雪，他们更加无法靠近这里，毕竟这里已经深入雪原腹地。”

“现在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已经离开新亚兰了？”

“嗯，现在应该还不多，但是很快，我想所有人都会知道了。”晏望师说得随意，甚至在吐露最後一句时，略带轻微笑意。

庄央却听得心惊肉跳，他其实并不是太了解对方原来的职务，到底是属于新亚兰军方还是政府官员，不过无论哪一种都不像可以随意处置的，“那，他们会对你采取措施吗，如果知道你到了联邦？”

“我处于职务冻结阶段，正常程序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调查，期间行动受限。不过原则上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他们明面上没办法对我怎麽样，根据新亚兰的法律，我一旦私人离境就会自动解除所有职务，只不过回去之後还要重啓调查。”

庄央无从探究情况是不是真如所alpha言一样简单，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一次拖累对方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