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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待机（第1页）
第15章待机
“你知道在这种白茫茫一片的地方，怎麽寻找方向吗？”alpha好听的的声音没有被距离和旋翼破空的尖啸隔断，清晰地传到庄央的耳朵里。
是从晏望师特意留在他手边的，已经重新换过电池的对讲机里发出的。
“嗯，雷达吗？”庄央把头凑在那个黑色的长方体旁，轻声说。
“当然，雷达很重要。但是合格的驾驶员需要根据地理环境的特征判断方位。”
“你知道吗，不同的地形，譬如山谷与山脊的雪线和阴影是很不一样的，新雪和压实过雪层或者冰面的反光，在高空看来也完全不同。”
“雪地被风吹过後会形成某种波纹，就像沙漠里的沙丘那样，凸起的方向就是上风侧。”
“松软的雪尘会在气流变化时被轻易吹起，视野会完全被白色覆盖，就像刚刚那样，不过，我的驾驶技术很好吧。”
在晏望师的讲述里，庄央试着在描绘下方雪原的壮阔景象，但是除此之外，他脑海中更多的是alpha驾驶着直升机的模样。
alpha的发丝因为戴着偏光镜而被压下来，显出一点慵懒，对着前方的天空大地，复杂的控制面板，精确地操纵者手中的推杆。
为了与塔台通信而配备的话筒已经失去作用，只好通过那块黑色的对讲机与他通话。
庄央这样想着，渐渐盯着眼前黑色的机器出神，最後闭上了眼睛，偷偷听着里面传来的来自对方稳定的的呼吸声。
“你不是海军吗，怎麽也会驾驶直升机？”
人很容易就变得贪心，庄央现在就很想听到更多有关对方的东西。
“其实我只有私人直升机的驾驶执照，花一点钱你也可以考一个。”
“是吗，那晏长官为什麽要去海上服役呢，因为喜欢大海吗？”
庄央总觉得，晏望师给人一种很容易亲近的错觉，对方总是在他决定保持距离时，让他再次陷入一种貌似亲密，又捉摸不定的漩涡。
就好像他们本来就该是要好的朋友，亲密无间的同伴，甚至可能成为缠绵的恋人……
庄央已经无力也无意去分辨，那到底是来源于对方天生的性格，良好的教养，还是其他引人遐想的可能。
他愿意品尝这样甜蜜的糖衣，自我欺骗着度过最後的时光。
至少在走上真正的绝路之前，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人陪伴，有人关心。
“呵呵，不，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那现在呢，你现在知道了吗？”
庄央想起晏望师穿着制服发表演说的样子，任何一个都会相信他能成为一位令人信服的领导者，即使他还很年轻。
“你还会回去吗？这件事过後。”
“也许吧，这不重要。”
“我们就快要开始降落了。落地时可能会有一点冲力，系好安全带，已经可以看到停机坪了。”
alpha回避了这个问题，庄央其实也无意寻求答案，那毕竟与他已经完全无关了，或者说他大概等不到那一天了。
着陆的一瞬间，庄央的确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但是很快，随着发动机的熄灭，整个世界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只有持续噪音导致的耳鸣没有消散。
晏望师在完成降落後立即回到了後方的客舱，庄央离开了温暖的毯子，端坐起来，他已经整理好一切，随时可以下机。
“在这里等一下，我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明一下情况。”
“好。”
晏望师的胳膊越过庄央的上身，再次为他披上了那块毯子，尽管并不冷，庄央还是顺势裹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