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纪斯并不知道自己被说成了白莫奇的手下,而这边的两个自然也无从得知他们在纪斯口中被描绘成了什麽模样。
alpha的眼睛里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光亮,庄央一时沉溺于过去的种种回忆没有觉察。
“哦,那你很感激他吗?”晏望师低垂着眼帘,搅动着碗里的汤,一副好不委屈又故作坚强的模样。
庄央认真回答道:"当然,说起来他还给我当过血包,那一次还愿意来救我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很感激,况且白医生和纪斯都没有任何要利用我做什麽的意思。"
“是他们告诉了你原型剂的事情。”晏望师依旧没有擡头,庄央看不见他的表情。
“去找原型剂的下落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跟他们没有关系。毕竟仅仅是遗留的几支药剂就能引起如此大的阴谋,我领教过它的厉害,没法放任不管。”庄央一本正经的解释。
晏望师怎麽能不理解呢,但是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的身上,例如他自己,都可以说剿灭这样的阴谋是他们的责任。唯独庄央,他有立场去憎恨报复,将自己身上的种种痛苦悉数奉还,但是没有,他偏偏将结束这场悲剧作为首位,以自己的生命画上句点也在所不惜。
“总之,你以後离那个当雇佣兵的远一点。”晏望师下了一个简短的结论。
“你不信任他们?那你怎麽能安心躺在这儿,也不怕被害了?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咱们的领队不是晏大长官吗,怪不得你会被新亚兰通缉呢。话说回来,他们好像还不知道你就是雇主吧,等我告诉他们,让他们来找你要佣金。”庄央笑道。
“你跟纪斯很熟吗,你了解他是什麽人?”晏望师始终对于纪斯的存在耿耿于怀,简直快要对橙子气味过敏了,可惜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庄央始终面不了要与对方碰面,这令他更为郁闷了。
经过这好几次,庄央总算琢磨出一点意思出来,无奈解释道:“我跟他没什麽过去,只是洛伦佐用过他的信息素刺激我的腺体组织。你要是介意我跟别的alpha接触,我以後和他见面都跟你说,好不好?”
庄央现如今对晏望师担心的紧,有什麽要求哪怕在过分一点可能都无有不应的。
晏望师却侧过了脸,轻飘飘盯着人,仿佛对庄央一副因为他无理取闹而勉强妥协的态度还不够满意。庄央看着alpha精致俊美的侧脸忽而有些心猿意马,觉得再妥协一点好像也没什麽。
“真的,你不信?”庄央像哄一个年少不懂事的恋人,只管甜言蜜语,“可是洛伦佐都死了,谁能来证明我的清白啊?你想我怎麽证明都行,我都答应你。”
晏望师不得不承认,庄央的话语其实真的很有诱惑力,但他面上却表现得一片郑重:“我相信你。更何况不管你有什麽样的过去我都不在乎。”
庄央心下一软,他的过去其实几乎已经尽数暴露在晏望师的眼前,那些晦暗,并不光彩的过去。
“晏望师,我知道医院那天晚上你来找过我的,我知道你是想救我。”庄央的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反而显得有些难过,“我後来才知道,是……‘池非’趁乱调换过你给我的卡,所以我才出不来。对不起,我当时甚至怀疑过你,也说了重话。
也许我只是不敢回应你的感情,才总是找各种理由戒备你。”
庄央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由自己就这麽提起,x想要斟酌词语传递心意到底还是显得有些无措。
“你怎麽知道的?”
晏望师说得艰难,他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却是後怕,医院的地下室那个晚上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拿出来邀功或者博得庄央的感情,毕竟在他看来是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庄央陷入险境,更何况最终救出庄央的也并非是他。
“那天,我给你留了一段录音。我当时并不知道其实那段语音并没有成功发出去,直到我又找到了当时的那部手机。
我想一定是有人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那间病房,才保住了手机里的内容。那些话,一直都作数。”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庄央发现也没有那麽难以啓齿。
晏望师紧张得忍不住吞咽,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敏锐道:“你找到,那部手机了?”
那也就代表,他知道了……
“我都看见了,在你的车里。”庄央的眼神开始飘忽,不由转移话题,“话说,你那辆车很贵吧,放在街头这麽久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让人去找找……”
晏望师却并没有被戳破秘密的窘迫,反而若有所思:“我当时不该那麽犹豫,应该直接带你走的,我还想要试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其实有什麽必要呢?”晏望师摇摇头,似乎真情实感地後悔着。
如若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时刻,或许庄央并不会这麽简单揭过这段话,光是那次限制人身自由未遂的事就够好好‘探讨探讨’的了,可惜现在他对晏望师的‘怜爱’正是顶峰,无论对方说出什麽他都可以无限包容。
庄央从身上慢吞吞地掏出了那几件零碎,一一重又摆到alpha的面前。
—没有那份文件。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你没有带来。”
庄央疑惑皱眉。晏望师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对方直到现在大概都不曾知道那份文件的存在和真实含义。他有些无奈,新亚兰的婚姻文件可以选择任意的语言,明明当初是自己特意选了庄央不可能看懂的那种,现在反倒失望起来,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