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在山腰凉亭啃了点干粮,行进王都时,已尽傍晚。
进山这人就走了一个时辰,出山这人愣是走了整整一天,陆蔓颇为无语,这逃避得也太明显了吧。
她轻咳一声,迂回催促他,“时辰不早了,王爷饿不饿?”
这人挽缰的手臂一僵,好似很紧张,答非所问的应她,“已经要到了。”
睁眼说什么瞎话?这附近就是一片草场,进王都起码还得半个时辰。
陆蔓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他,“王爷,你是在害怕吗?”
李挽浑身一颤,躲躲闪闪的看她一眼,“不怕。”
还说不怕,都怕成这样子了!
陆蔓见他停步不前了,拿了缰绳要替他驾马,结果这人把缰绳交到她手里之后,居然相当娴熟的翻身一跃,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我不害怕,陆蔓,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成功的。”
他这话说得一字一顿,愣着一张俊脸,肩膀一耸一耸,活像那些犯了错站在长官面前做保证的小士兵。
陆蔓看得莫名其妙,是,她也相信他能成功劝虞王退兵,但是,倒也不用如此正式吧?
她尚未没想明白,突然又被李挽抱下马,当她看见他从马背上解下两匹白狼时,疑惑的心情直接达到顶峰。
她看见李挽僵硬的往前迈进一步,耳边传来他信誓旦旦的声音,
“陆蔓,我不害怕,因为,我无论如何也要娶到你。狼王扑在我身上时,我反而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狼王至纯,我知道,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祝福,我和你是受上天眷顾的,我从来没想过失败,也绝不允许失败。”
他的模样认真又庄重,嘴里说着不害怕,可是捧着白狼的手,捏得死死的,深深嵌进雪白毛发里。
陆蔓心里隐隐生出一种猜测,她动动嘴唇,轻轻推了推李挽,“你在说什么呀。”
却被李挽一手抠握住手掌,
“以狼祭祀是北国婚礼的礼俗,狼是最忠贞的动物,他们一生只有一个配偶。陆蔓,你和我一起猎得狼王狼后,这是上天的认可。现在我想问你,”
他深深的看了陆蔓一眼,突然,一掀袍摆,直挺挺跪在她的脚边。
他将白狼高高的捧到她的眼前,“陆蔓,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夫人,和我相守一生吗?”
陆蔓被他搞得措手不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小手又羞又急的推他,
“你做什么,我已经是你的夫人了。”
“这不一样。”
执拗的目光仰视着她,
“我们的开始或许草率,或许虚假,但我们相处的每一天,都是真实的,我们共同经历的每一刻,都弥足珍贵。我现在想问的是,陆蔓,无关任何人任何事,你,愿意做我的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