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注意。”
“不重要,出发吧。”
程向前跨上CG125,看着陶枝坐好,才开始扭油门,车子像乌龟一样爬着走。
陶枝也没管别的,她直接去找程安,安子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她把磁带递过去,盯着程安的眼睛说:“这是今天的录音。我要说的是,安子,你追查下覃老头,就我之前知道的,除了今天你看到的□□,还有威迫利诱村里的妇女,横行霸道欺压鳏寡老人,把人家的钱财占为己有等等。。。。。。”陶枝恶狠狠地说:“如果查实了,最差最差,先把他从小学校长的位置上撸下去,让这种人为人师表,只会祸害祖国的花朵,他多在位一天,恐怕女老师也不得安宁。”
程安感觉到责任重大,他直觉这不是小案子,他得找信得过的同事一起。但是,他有疑惑:“婶婶,你是怎麽知道这些的?”
陶枝总不能告诉他,是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因此,她早就想好说辞了。
“覃玉芬,你认识她不?”
“记得,二堂哥的老婆。”
“我们这个儿媳妇,就是她给介绍的。我之前发现这个人,和相看时很不一样,我就去找玉芬,想问个明白。刚开始她还不肯说,我每次都带两块猪肉去,後来她才偷偷告诉我,其实她压根不想做媒的,因为古话说了: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但是是覃老头把她爸妈,关在柴房里不给吃不给喝,逼着玉芬把覃厉敏介绍给我们。人家还发话:只许成功,不许成败。其他的事件,都是之後陆续听来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也得听听别人怎麽说。後来我找人去覃家村,花钱撬开村里人的嘴,结果呀,他那些破事,村里好多人都知道。我这两下一对证,发现玉芬没骗我。”
程安气到拍桌子:“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他向陶枝承诺:“婶婶,你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一定尽我所能,将他绳之以法,让他罪有应得。”
陶枝放下心中大石,“好孩子,婶婶信你。”
她这种行为,在书上有个词,叫釜底抽薪。陶枝这下把自己给逗乐了。
回到家,几个儿女都回来了,仿若被轰炸过的办公室,也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
程曼邀功:“爸,你那些文件和图纸,还有本子和工具,我们没敢乱动,理整齐了给你放一边。”
程向前二话不说,麻利地掏出五块钱,程曼嘿嘿笑着接过,看他俩熟练的程度,这种交易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陶枝走到厨房,大女儿正在做饭,部分饭菜已上桌,她高喊一声:“吃饭了。”
一家人陆陆续续进门,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家里本来有煮饭阿姨,但今天是公衆假期,厂里的人全部放假,阿姨也回家过节了。正因如此,在市里上班的大女儿,才能有空回来看看。
好几天没见大女儿了,陶枝笑眯眯的给她夹菜,旁边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妈,我也要。”
陶枝看着耍宝的小儿女,给这两人都夹了一筷子。
大儿子安静地吃饭,从头到尾都沉默着。
陶枝这四个儿女,各有各的性格特点。
大儿子程晖,今年二十六,跟着老头子干。妻子叫覃厉敏,无业。儿子叫程明澄,现在三岁,上幼儿园小班。
大女儿程星,二十三岁,在市里的食品厂上班。丈夫叫赵钧,在市里的药厂打杂。女儿叫赵今禾,现在一岁,赵钧的妈妈在带。
小儿子程晙,二十岁。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现在和朋友折腾他的小买卖。
小女儿程曼,十七岁,高二在读。
陶枝问程星:“小赵呢?”
程星回答:“他今天值班。”
“你怎麽不带今禾回来?”
“婆婆说宝宝还小,怕吃到凉风闹肚子。”
陶枝撇撇嘴,这个小老太,这是怕孙女亲近外家。
还有一个不在座的,压根没有人提起。她的座位已被挪走,就像这个人没存在过。陶枝猜是两个小机灵鬼干的好事,总之陶枝感到心情舒畅。
回娘家的那位,单瞧她干的一桩桩事,两老本有的面子情,今天也被消磨殆尽。她和这个家的缘分已尽,就看程晖要怎麽取舍了。
陶枝馀光看到儿童餐椅,猛不丁才想起大孙子,她问程晖:“明澄呢?”
不管他妈怎麽样,稚子无辜,陶枝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程晖这时才说:“他妈把他接走了。”
陶枝默了默,“也好。”
程晖张了张嘴巴,紧接着又闭上了。
程晖的欲言又止,陶枝不是没看到,但她今天太累了,不想额外再给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