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看着父母殷切的眼神,两个人的头上,突然多出来的几缕白发,岁月不曾打过招呼,就已刻下了痕迹。她忽然悲从中来,泪眼滂沱哽咽道:“还有,我不希望,看到您们一直为我们操心。。。。。。”
陶枝侧眼一看,老头子偷偷地在抹眼泪了。
她扯了纸巾给这两位,静静等着他俩发泄完。陶枝虽然也感动,但不至于涕泪横流。
她拍了拍程曼,“你看你,把你爸吓成什麽样。”
程曼搭着老头子的肩,“爸,您想想,如果我当了军官,一能为国家效劳,二可以保护家人,说不定连人生大事,都不需要我自己操心。一举多得,很划算呀。”
“可是,上了军校,要见面就难了呀。”
陶枝翻了个白眼:“军校又不是菜市场,想进就能进。那录取分数多高呀,你女儿考不考得上还两说呢。”
程向前拼命拉她:“你就别激将她了,万一女儿就考上了呢?”
“真能考上,那光宗耀祖的事,我肯定不拦她呀。”
“妈,这可是您说的?”
“我说到做到。”
“那爸呢?”
“你爸跟我过,又不是跟你过。”
程曼分别给爸妈,各飞了一个吻,“谢谢妈,也谢谢爸。”说完蹦蹦跳跳上三楼去了。
程向前一脸不开心,看都不看陶枝一眼。
“诶。”陶枝用手撞撞他。
程向前往另一边挪。
陶枝跟着挪,“程哥,你听我说。”
程向前眼睛还是红红的,“陶枝,那是女儿,不是儿子,麻烦你搞搞清楚。”
陶枝被他的大嗓门吓到,赶紧起来去把房门关上。
她坐下,也不说话,就安静陪着他。
程向前等了半天,见陶枝还不吱声,故生气地问道:“你不是有话要说?”
陶枝轻柔地开口:“程哥,曼曼说得对,我们的体力,确实在走下坡路,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程向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一直没和你说,上次在巷子里,我看到曼曼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时候,我那一刻心都碎了。我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恨不得当场以身代她,恨为什麽受伤的不是我而是她。。。。。。”陶枝话音未落,就有晶莹砸到桌面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程向前心下大恸,将陶枝拥进怀中,一下一下轻拍她安抚她。
陶枝没说出口的是,她在望乡台前,见过同样的情形,只不过那次是被男人所害。陶枝总觉得,自家的这几个孩子,很像後世说的恋爱脑,也不知道怎麽学的坏毛病。如果再来一次,陶枝自问是受不住的,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动杀心。
既然如此,与其让程曼,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把馀生都上交给国家。
对比生命来说,少见个几面,又算得了什麽?哪个儿女长大了不离巢?忙起来还不是一年到头只见一两面。
陶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巴不得马上就到天亮,她好去寺庙求神拜佛,保佑程曼这次一定要高中。
在眼泪的攻势下,程向前高举白旗。正如陶枝所说,以後是两老相伴,儿女自有他们的天地,又不能拴上一辈子,倒不如早早就放他们去飞。
他一旦想通之後,脑筋倒是快速转动了。
“那你刚才的设想可以实现了,既解放了程星的劳累,同时把我们的面貌洗刷一遍,又能给程曼增加不小的砝码。”
陶枝还想再夸一遍,老头子的脑子就是好使。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和孩子们沟通吧。”
他们出门去寻人,屋子里没找着,绕了一圈後,发现他们仨在花园里喂蚊子。
“你们没被叮吗?”陶枝问。
程晙伸直手臂给她看,上面已经明显好几个包了。
“那你们不进屋,在这坐着好玩?”
“大哥说,怕吵到你们。”程晙特别委屈。
陶枝一脸无语:“书房我做了隔音的。”
程晙立马蹿起来,一路跑回房子里。陶枝在他背後喊:“待会来书房。”他摇了摇手,表示收到了。
“你们俩也是,先去洗个澡,然後来书房开会。”
程星站起来:“刚好我们有个对策,等下和您商量一下。”
“没问题。”